中州之地,沃野百万里,灵气充沛远超东南诸域。皇朝统治核心——天阙城,更是雄踞龙脉之首,城墙高耸入云,铭刻着无数强大的阵法符文,散发着威严与古老的气息。
缴纳了不菲的入城费,并出示了琉璃仙岛弄来的商人凭证后,林风三人才得以进入这座传说中的巨城。
城内景象,让即使是见惯了琉璃玉京繁华的林风,也感到一丝震撼。街道宽阔足以让十辆马车并行,地面铺设着光洁如玉的青金石。两旁楼阁鳞次栉比,风格统一中透着华贵,飞檐斗拱间隐约有龙气盘旋。行人如织,修士气息普遍强横,筑基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金丹修士收敛的气息。
更让林风注意的是,整个天阙城的秩序。巡城的金甲卫士步伐整齐划一,眼神锐利,修为皆在炼气后期以上。所有商铺牌匾规格统一,交易井然有序,甚至连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都似乎遵循着某种韵律。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由绝对力量和严密制度维持的秩序,与琉璃仙岛那种偏向技术与合作的秩序截然不同,带着更强的压迫感。
“这皇朝……规矩比琉璃仙岛还大。”石猛低声嘟囔,感觉浑身不自在。
“皇权至上,法度森严。”林风轻声道,“在这里,更要谨言慎行。”
他们按照玉衡长老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位宗室郡王——永昌郡王在京城的别院,递上了引荐信。
永昌郡王赵瑾,是一位看起来四十余岁、面容和善、略显富态的中年人,修为在筑基中期。他并非皇权核心圈的人物,但仗着宗室身份和善于经营,在朝野上下人脉颇广,尤其与琉璃仙岛等外部势力有不少商业往来。
看过玉衡长老的信,赵瑾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原来是玉衡长老推介的青年才俊,失敬失敬!林小友年纪轻轻便已筑基,更在琉璃仙岛百工大会上扬名,未来不可限量啊!”
“郡王过奖了,晚辈初来乍到,还需郡王多多提点。”林风拱手客气道。
“好说,好说!”赵瑾很是爽快,“玉衡长老的信我看了,想在皇城开设商号?这是好事!皇城居,大不易,但有本王引荐,办理一应文书会顺畅许多。正巧,三日后本王府上有一场小宴,届时会有些商界朋友和朝中一些清贵官员到场,林小友不妨前来,也好多认识些人,拓展门路。”
这正是林风需要的,他立刻答应下来:“多谢郡王成全,晚辈定准时赴宴。”
有了郡王的引荐,办理商号注册、租赁店铺等事宜果然顺利了很多。林风在皇城西区,一个不算最繁华但人流尚可的地段,租下了一个带后院的小铺面,挂上了“青云兴业商号”的招牌。暂时只售卖一些来自青云宗和琉璃仙岛的特产丹药、符箓,作为掩护和前期铺垫。
三日后,永昌郡王府。
宴会谈不上极尽奢华,但也精致体面。到场的有皇商代表、几个中等宗门的驻京执事,以及几位官职不高但身处要害部门的官员。林风带着墨离一同出席,石猛则留在商号看守。
林风的出现,引起了一些小小的关注。毕竟他“琉璃仙岛百工大会杂坊魁首”的名头,在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耳中并非秘密。不少人主动上前攀谈,打探他的虚实和来意。
林风应对得体,只说是奉宗门之命,前来皇城历练,顺便尝试拓展商路,对于星钥碎片等敏感话题只字不提。
然而,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气氛微变。
来者是一位身着锦袍、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在几名气息不弱的随从簇拥下,径直走入宴会厅。永昌郡王见到他,脸上立刻堆起更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哎呦,李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位李公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正在与一位皇商交谈的林风身上。
“这位就是近日名声不小的青云宗林风?”李公子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正是晚辈。”林风不卑不亢地回道。他从郡王的态度和此人的气场判断,其来历不凡。
“听说你在琉璃仙岛弄出了什么‘标准炼丹’?”李公子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真是蛮夷之地,尽出些奇技淫巧。炼丹之道,在于悟性与传承,岂是标准可以衡量?你那一套,在我中州,怕是行不通。”
此话一出,宴会厅安静了不少。众人都听出了这话语中的挑衅意味。这位李公子,显然来者不善。
林风心中明了,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同行相亲。自己刚来天阙城没几天,就有人按捺不住跳出来打压,看来皇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道法万千,各有其妙。”林风平静回应,“标准与否,不过是工具手段,最终还需以成果论高低。晚辈浅见,让李公子见笑了。”
他不想在此时此地与人冲突,尤其是对方背景不明的情况下。
李公子见林风如此沉得住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哼一声:“成果?那就希望你的商号,能在这天阙城坚持下去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风,与永昌郡王敷衍了几句,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宴会的气氛因这段插曲而显得有些微妙。永昌郡王有些尴尬地向林风解释:“林小友莫要介意,这位是钦天监监副李大人的公子,年少气盛,言语冲撞了些……”
钦天监!
林风心中猛地一凛。果然牵扯到了钦天监!是巧合?还是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他面上不动声色,笑道:“无妨,年轻人互相砥砺,也是好事。”
然而,他心中已然确定,这看似偶然的冲突,背后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钦天监,这个掌管星象、与观星台关系密切的机构,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风雨,已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