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有人低吼，手指猛地扣下扳机。
天养生刚想阻止，枪声已经炸开。
哒哒哒！
子弹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轨迹，火花四溅。
苏天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暴力从来都不是答案。”
“我一直都觉得它很无趣。”
“不过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奉陪一会儿。”
“顺便让你们见识下，十步之内，拳比枪快。”
话音未落，人已如风而动。
八极拳一经施展，短短十几秒内，除天养生外的所有人尽数倒地呻吟。他们手中的枪支散落四周，显得格外可笑。
天养生仍站在原地，并非他实力超群，而是自始至终未曾出手。
苏天汉拍了拍衣袖，神色未变，淡淡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缉拿你们的。”
“你们还不至于让我亲自出手镇压。”
“现在，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吗？”
“别一听‘差佬’就认定是敌对。”
“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结仇的。”
随着这番话说完，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这群人并不傻。刚才那一战已清楚表明——他们与苏天汉之间，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对方若真有恶意，此刻他们早已横尸当场。
良久，天养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苏sir，我是天养生。”
“你说你知道谁背叛了我们，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只要能报仇，那笔钱我们不要了。”
“从今往后，你指哪我们打哪。”
“四个兄弟姐妹死在这事上，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所以，我必须血债血偿。”
他说这话时，眼神锐利如刀。
他不笨。从苏天汉之前的言行中，他已经判断出对方并无加害之意。愿意谈交易，说明有所图谋。而他们这些人，除了会杀人之外，实在没什么值得被利用的价值。
苏天汉听了，嘴角微扬。
聪明人一点就透，省去许多口舌。
他甚至还没亮出底牌，对方就已经猜到了方向。
这样的人，可用。
想到这里，苏天汉走上前去，三两下为那些被打断关节的人接好骨头，动作干脆利落。
随后才道：“既然心意相通，换个地方详谈吧。”
“你选地点，我跟着你车走。”
这番安排，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毕竟双方初识，不久前还动过手，谈不上信任二字。
让对方主导行程，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试探。
天养生明白其中意味，心中戒备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苏天汉的信任，在对方心中悄然生根。
几人迅速登上一辆面包车，前方带路。他未多言，驾车紧跟其后。约莫二十分钟，车子驶入一片荒芜之地，停在一座破旧仓库前。
“你们住这儿？”苏天汉跨下车，目光扫过四周杂乱的环境，眉心微皱。
眼前的景象令人难以置信——墙皮剥落，铁门锈蚀，地上散落着碎玻璃与废弃木板。这里竟成了天阳七子的栖身之所。
天养生站在一旁，神情淡然，声音平稳：“我们早习惯了。没钱，只能这样。”
他顿了顿，又道：“不然谁会去抢运钞车？可现在钱不重要了，姐妹们的血不能白流。”
话音落下，他眼中寒光一闪，仿佛刀锋划过空气。
七人自幼无依，相依为命，在战火中活下来，彼此早已胜似亲眷。一次行动，因内鬼出卖，折损惨重。那份痛，深入骨髓。
苏天汉静静听着，轻轻点头。
命运不曾善待他们。若非逼到绝境，谁愿以命换一线生机？
“出卖你们的，是章文耀。”他开口，“九龙警署副署长，和我同级。”
“那一亿美金现在在我手上，正在处理。洗白之后，大约剩下七千万。”
“手下要分三千万，剩下的四千万，我会给你们。”
他说得干脆，毫赤裸裸。
这七人虽走险路，却重情义，不轻易背叛。这样的人，值得坦诚相待。
天阳七子听罢，久久无语。
高级警司竟是叛徒？此事太过惊人。
天养生终于抬头：“苏sir，你说的话，我们要核实。”
“不是不信，而是必须查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我们不会轻饶。”
“但若属实……今后你指哪，我们打哪。”
他是七人中最稳重的一个，话虽谨慎，却已表露立场。
不惹是非，但也不惧事。
苏天汉看着他，缓缓点头。
信任不必一口说尽，行动自会证明。
“刚才你们从那位军火贩子口中，已经拿到了何永强的住处，估计下一步就会去找他。”
“这事不用急，等你们见过他之后，一切也就明朗了。”
“我可以透露一句，何永强其实没疯，关在精神病院只是装的。”
“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幕后的人就不会善罢甘休。”
“正因章文耀权势太大，何永强哪怕说出真相，也没人会信，只能选择伪装。”
“他的弱点是家人，你们若把他的妻儿接到安全地方，他自然会开口。”
“不过有一点，尽量留他一命。他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你们的安全不必担心，有我在香江，没人能动你们分毫。”
“如果愿意，我还能安排你们成为警方的卧底人员。”
“该说的我都说了，等你们办完事回来再谈别的。”
苏天汉说完便耸肩转身，没有停留的意思。
事情已交代清楚，后续要看他们行动，他没兴趣多作逗留。
至于天阳七子是否会反悔，他毫不在意。
这些人本就不是出尔反尔之辈。
更重要的是，真要有人耍花样，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话。
他可不是章文耀那种蠢人，任人摆布。
现在连联系方式都不用留，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找到这七个人在哪里。
另一边，天养七子看着苏天汉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然信了大半。
能把内情讲得如此透彻，还允许他们自行查证，这份底气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天养生沉思片刻，终于开口。
“我相信你说的，但有一点不明白，苏sir为何要帮我们？”
“你提出的交易，究竟希望我们做什么？”
“现在不妨直说，只要我们能做到，必定为你办妥。”
“我天养生说话算话，从今往后，我们的性命都交给你了。”他向来果断。
既然认定眼前之人可信，便不再犹豫。
短暂沉默后，他直接道出了承诺。
虽然和苏天汉相识不久，但他看得出此人靠得住。
如今他们已无退路，唯一的念头就是复仇。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既然遇到苏天汉这样的人物，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苏天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神情轻松。
这天养生越是干脆利落，就越说明其可用程度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