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城西废弃信号塔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塔下的小广场上,聚集了不少被“暗影双煞”预告吸引来的市民,既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也有担心真会放十分钟佩奇而焦虑的家长。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时,两个极其扎眼的身影,以一种既想张扬又难免心虚的姿态,出现在了广场边缘。
正是我们的“猫侠夫妇”。
山花那红绒布披风在晚风中……勉强算是猎猎作响,如果忽略它时不时被自己踩到、需要她手忙脚乱扯一下的话。她腰间的蓝色纱巾“战裙”随风飘荡,配上那个勒得她眼角上挑的玩具风镜,造型堪称惊世骇俗。
杨树生更绝,黄色安全帽在夕阳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活像个移动路标。胳膊上缠着的蓝纱巾让他看起来像是刚参加完某个工地慰问演出。他努力板着脸,想营造点严肃感,但那紧箍的安全帽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只透出一股强烈的“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
他俩一出现,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我的天!这俩是哪儿来的奇葩?”
“这是……超级英雄?还是马戏团逃出来的?”
“那个红披风是窗帘布改的吧?哈哈哈哈!”
“快看那个安全帽大哥,他好像很紧张!”
有人甚至举起手机开始拍摄:“家人们谁懂啊!今天线下看到抽象派英雄了!”
山花脸皮再厚,被这么多人指着笑,也有点挂不住了,低声对杨树生说:“老杨,稳住!就当他们在给咱喝彩!” 杨树生则是下意识想把安全帽檐再拉低点,可惜这是全包围的,没檐可拉。
就在这时,信号塔上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传来了“暗影双煞”那经过处理的、故作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哦?看看是谁来了?两只穿着垃圾袋的可怜虫?就凭你们这身废品回收站淘来的行头,也想阻止我们‘暗影双煞’的伟大计划?真是笑掉大牙!”
紫裙女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尖利刺耳:“你们的‘英雄登场’就像一场蹩脚的三流话剧!还是滚回去捡瓶子吧!”
人群的笑声更大了。
山花一听,火气噌就上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戏精的自我修养】和【对口相声】技能瞬间激活!她一把拉过还在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杨树生,清了清嗓子,用比喇叭还响亮的嗓门回敬道:
“哟!我当是谁在上面吱哇乱叫呢!原来是俩不敢见光、躲在铁塔上吹冷风的‘暗影双傻’啊!”
杨树生被山花一拽,下意识接了一句:“……是双煞。”
“对!就是傻!”山花立刻顺杆爬,“你们那身紧身衣,是从哪个过期童装店淘来的?勒得跟俩端午节的粽子似的,还好意思说我们?我们这身,叫复古!叫接地气!懂不懂时尚?”
杨树生小声补充:“……披风,是戏班的,有历史。”
“就是!”山花叉腰,“再看看你们,搞破坏都只会放小猪佩奇?能不能有点创意?我邻居家三岁小孩闹脾气都比你们有格调!”
杨树生点头:“……佩奇,其实挺好看的。”
两人这一唱一和,语速快,角度刁,愣是把对方的嘲讽给怼了回去,还引得部分围观群众发出了善意的笑声。高音喇叭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杂音,显然“双煞”被这手民间相声打了个措手不及。
趁着山花吸引全场注意力,杨树生悄悄挪动脚步,试图利用【地行侠】对地形和隐蔽路径的感知,从广场边缘的绿化带或者地下通风口之类的地方摸进信号塔。
然而,他刚猫着腰钻进一丛灌木,就听到外面有小孩大喊:“快看!安全帽英雄要潜行啦!” 顿时,好几道手机灯光和好奇的目光跟了过来。杨树生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行侠】带来的那种在阴影中如鱼得水的感觉,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度关注彻底打散了。他感觉自己不像个潜行的英雄,倒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偷花贼。
山花也注意到了杨树生的窘境,心里暗叫不好。这众目睽睽之下,别说潜行,放个屁都能被现场直播!他们的第一次公开行动,眼看就要因为“过度曝光”而夭折在起跑线上。
高音喇叭里再次传来“暗影双煞”得意的声音:“哈哈哈!看到没?你们的行动就是个笑话!连靠近我们都做不到!准备接受佩奇的洗礼吧!”
首战受挫,形势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