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明闻言朗声笑起来，指尖的灵力也随之散去，先前的滞涩感竟似淡了不少：“借你吉言！等我真破了境，定在这紫芝崖摆上几桌仙酿，好好谢你和云霄！”
没等赵公明接话，碧霄就凑上前脆生生地插嘴，眼里亮着光：“大哥！人族的城池热闹得很，好吃好玩的数都数不过来！你去了要是觉得有意思，回来可千万别忘了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当礼物呀！”
说着她忽然拍了下手，想起上次的事，语气更活泛了：“对了！上次我和姐姐们跟李念去人族拍卖行，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宝贝，还有人争着喊价的样子，可有意思了——你去了说不定也能碰到好玩的事呢！”
李念刚放下茶壶，指尖还沾着点温热的水汽，忽的一拍额头像是才想起这茬，随即抬眼看向赵公明，语气里带着几分恍然：“哎，对了，大哥——师尊先前是不是赐过你二十四颗定海珠？”
赵公明闻言一怔，随即抬手摸向腰间储物袋，指尖微动间，袋口便透出点点莹润光泽——十二颗淡蓝、十二颗莹白的宝珠虚影在袋口一闪而逝，很快又被他收了回去。
“你消息到是灵通。”他笑着点头，语气里满是对师尊的敬重，“去年师尊见我掌着地府财帛，偶尔要应对阴司里作乱的邪祟，便将这二十四颗定海珠赐了我。说这珠子能定山川、镇邪魅，还能汇聚天地间的财运灵气，正好合我神职所用。”
说着他指尖凝出一缕灵力，轻轻一点桌面，十二道细碎的蓝光、十二道柔和的白光便在桌面上流转开来，虽只是灵力化出的虚影，却也透着股沉稳的镇压力道：“只是我之前总想着用它护身、镇邪，倒没细想它还能调和灵气——方才你说法则对冲，我倒忽然想起，这定海珠本就蕴含阴阳二气，或许真能帮我理顺丹田处的滞涩。”
云霄在旁闻言，安慰道：“定海珠乃先天灵宝，师尊既赐给大哥，必然是算到它能助你。往后你打坐时，不妨祭起这二十四颗定海珠，让它的阴阳二气先裹住对冲的法则，再配合之前说的法子，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李念也颔首：“我曾听师尊提过，定海珠能‘定万物灵机’，大哥的症结在法则相冲，正好能借它的‘定’力稳住根基。看来师尊早为你留了助力，只是我们之前没往这处想。”
赵公明看着桌面上流转的宝珠虚影，眼底亮了几分，抬手将虚影收了回去：“可不是么！我这便记着，下次打坐就试试用定海珠调和。若真能成，倒要再去碧游宫给师尊磕个头，谢他老人家的周全！”
李念指尖捻着茶盏耳，目光落在袅袅升起的茶烟上，语气慢悠悠的，带着几分对洪荒修行路的感慨：“如今洪荒里的修行道，大抵分三种——一是以力证道，二是三尸证道，三是功德证道。
只是走到如今，第一条以力证道，连盘古大神都没能走到底；第二条三尸证道，鸿钧道祖本是循着这条路走，甚至斩出三尸，却也停留在三尸合一的境地，终究是以第三条功德成就圣位；就连师尊，到最后也选了功德证道这条路。”
赵公明放下茶盏，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对洪荒大道的感慨：“你这话倒是说到了根上。以力证道最是刚猛，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耗尽了自身本源，终究没能走完最后一步，这份遗憾，怕是洪荒众生都记着。”
云霄指尖轻轻拢了拢袖角，声音柔缓却带着几分对洪荒道途的清醒：“便是三尸证道，到如今也多是卡在‘三尸合一’这关——斩了尸易，要让三尸归一统、融成完整道基，难如登天。这么看下来，前两条道究竟能不能真正走通，连洪荒里的老辈都摸不透。如今放眼洪荒，倒只有功德证道这条路，还算能瞧见个‘走到头’的模样。”
李念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落在炉中跳动的炭火上，缓缓道：“嗯。鸿钧道祖合道后，其实也不是纯粹的三尸证道了。虽然他斩了三尸，却终究没有达成三尸合一。最后以天道功德成就圣位，也成了天道代言人。
倒是功德证道，看似慢，却最稳。——大哥掌地府财帛，护阴司秩序，每年都能有固定功德下发，还可以得到地府气运的加持。如果用气运温养道心，用功德去温养法则，调和法则，也许能补你之前法则对冲的缺。”
赵公明眼睛一亮，抬手拍了下大腿：“可不是么！我之前总盯着‘破境’，倒忘了功德的用处！地府里每日都有阴魂渡轮回，我规整财帛、护佑轮回安稳，日日都在积功德，若将这些功德融入定海珠的阴阳二气里，再去调和丹田的滞涩，说不定真能一举破境！”
云霄闻言，指尖微顿了下——方才正轻拢着袖间丝带，此刻抬眼看向赵公明，语气柔缓却带着几分认真：“只是大罗要突破到准圣，总得先选好修行的路子。大哥如今打算怎么走这条成道的路呢？”
赵公明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裹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其实先前瞧着三尸斩道，我也动过心。想着若真能斩了善尸、恶尸、自身尸，不光境界能稳稳往上走，身边还能多三个得力帮手，遇事时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总一个人琢磨来琢磨去。”
话落，他指节无意识攥紧了些，连指尖那缕淡金微光都跟着颤了颤，语气里的怅然又浓了几分：“可如今的洪荒，哪还有那么多同根同源的先天灵宝，能用来承载三尸呢？”
他抬眼扫过云霄，又落回李念身上，语气渐渐从怅然转为笃定：“所以也不打算硬选哪一条死路走了。往后便借着打理幽冥财帛、护阴司秩序攒功德，用功德温养道心、化法则里的滞涩；同时也不丢阴司财帛的根本，慢慢摸阳世财帛的脉络，等阴阳财帛法则能顺顺当当流转，说不定这成道的路，就自己走通了。”
碧霄听得似懂非懂，却也听出了他先前的遗憾，凑上前晃了晃他的袖子：“大哥别愁呀！三尸斩道听着就难，要断这断那的，哪有现在这样好——既能管着地府的财，还能攒功德，往后说不定走自己的路，比他们斩尸还快呢！”
云霄也轻轻颔首，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间垂落的丝带，语气里满是理解：“三尸斩道的条件本就苛刻，既要断因果执念，还需同根同源的先天灵宝承托，哪是轻易能成的？大哥既守着地府财帛，又护着阴司秩序，如今选的这条路，本就最贴合你的道基。”
李念指尖刚碰到茶壶柄，动作忽的一顿，像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的，抬眼看向赵公明，语气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轻问：“大哥是愁没有同根同源的先天灵宝承托三尸？可你手里的二十四颗定海珠，不正好是同根同源的先天灵宝么？”
赵公明闻言瞳孔微缩，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下意识内视丹田，只见二十四颗定海珠静静悬浮，颗颗莹润通透，灵光流转间确实透着同源同根的气息，可他先前满心思要么是法则对冲，要么是功德证道，竟从没把这宝贝和三尸斩道联系到一起。
“定海珠……”他低声重复着，指节不自觉松了些，语气里满是意外的怔然，“我先前只当它是镇阴阳、护道基的重宝，倒真没往承托三尸上想——二十四颗同根同源，确实够分，可……”
话没说完，他又皱了皱眉，目光落回掌心微光：“可我如今的道基，早和地府财帛、阴司秩序缠在了一起，就算有定海珠承托，要斩去三尸里的因果执念，怕是还得伤了自身与幽冥的牵绊。”
云霄也跟着反应过来，指尖停在丝带一角，语气里多了几分思索：“定海珠确实是同根同源的先天灵宝，用来承托三尸再合适不过。只是大哥的道本就与‘守护’‘秩序’相关，三尸斩道需断牵挂，若强行为之，倒怕得不偿失。”
碧霄凑得更近了，眼睛盯着赵公明的丹田方向，好奇地追问：“那是不是说，大哥现在既有定海珠，又能攒功德，两条路都能走啦？这样岂不是更好！”
赵公明被她问得缓过神，指尖微光渐渐稳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倒也不是两条路并行，只是多了个念想。定海珠暂且先留着护持道基，至于三尸斩道……往后若真有契机能理顺因果，再做打算也不迟。眼下还是先把功德攒着，把阴阳财帛的法则磨顺，这才是最稳妥的。”
李念重新提起茶壶，茶汤顺着壶嘴缓缓注满两人的茶盏，才放下壶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豁然开朗的启发：“大哥先前担心的，不就是‘守护’‘秩序’法则和斩尸的冲突么？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以‘守护’与‘秩序’为根基，用以力证道的法子，在二十四颗定海珠里开辟一方新天地？你对这两道领悟得越深，这方天地的根基就越稳，定海珠的威能也能跟着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