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康看着打闹又沉默的两人,忽然开口打破了平静:“姜浩,你就没觉得,你和乔一鸣长得很像吗?”
这话一出,姜浩和乔一鸣同时愣住,下意识地互相打量起来——一个浓眉大眼,一个眼神带笑,仔细看确实有几分相似。两人对视几秒,突然齐声说道:
“小时候还真有人说过!”话音刚落,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姜浩先开口,语气里满是回忆,“以前在班里,老师总把我和他认错,上课叫我名字回答问题,却用手指着他,点他背书。后来同学还调侃,说我是乔一鸣爸爸的私生子,气得我俩当时就跟人吵了起来。”
乔一鸣也跟着点头,笑着补充:“因为这事,我们跟班里的同学打过好多次架!每次有人拿‘私生子’开玩笑,我俩不管对方人多人少,都得上去理论,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又傻又护着彼此。”
两人笑得正欢,邵康的语气却突然沉了下来,目光落在乔一鸣身上:
“但你们可能不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姜浩身上,而是在你身上,乔一鸣。”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通过侧面查访,发现你很有可能,是姜浩叔叔姜军的儿子。”
“什么?”乔一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邵叔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爸爸是乔守安,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事,怎么会跟姜军叔叔有关系?”
邵康看着他激动的模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的妈妈叫韩晨溪,对不对?当年她和我一样,都是从广州去天宝县的知青,后来就留在了当地结婚生子。你妈妈和姜军,最早其实是男女朋友,感情一直很好。后来姜军突然失踪,没过多久,你妈妈就嫁给了你现在的爸爸乔守安,转过年就生下了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怀疑,姜军失踪的时候,你妈妈就已经怀上你了。为了让你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用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长大,她才找到了当时各方面条件都不算好、成分不好 、却为人老实的乔守安。这些年他对你和你妈妈,是真的视如己出,从没亏待过你们。”
乔一鸣听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么炸裂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他心里,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姜浩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明白,现在不能软言细语地安慰,得下点猛药才能让他快点缓过来。他转头看向邵康,故意提高声音问:
“邵总,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可不能凭猜测就下定论啊!”
“证据?”邵康点了点头,“我前几年回天宝县的时候,特意找你妈妈聊过,她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你爸爸乔守安,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告诉你,怕你心里有疙瘩。”
姜浩得到肯定答复,突然转向乔一鸣,语气带着几分“欠揍”的调侃:“原来咱俩以前都错了!”
乔一鸣抬起头,眼神迷茫:“什么错了?”
“就是同学说的‘私生子’啊!”姜浩强忍着笑,故意说道,“以前他们说我是你爸爸的私生子,咱俩都不认;现在才知道,他们说的‘私生子’没说错,只是人说错了——你才是私生子,你是我叔叔姜军的私生子!哈哈哈哈哈!”
“姜浩你找死!”乔一鸣本来就心里难受,被这话一激,火气瞬间上来,抬起腿就朝姜浩踢了过去。姜浩早有预判,身子一歪就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笑:“别生气啊!咱俩现在可是亲兄弟了,你不高兴吗?以后你得改名叫姜一鸣,多好听!”
“谁跟你是亲兄弟!我没有你这样的亲兄弟!”乔一鸣在后面追,气得咬牙切齿,“今天我不打折你的腿,我就不姓乔!”姜浩又调侃“你的确不姓乔,你姓姜啊!”
“哎哎哎,你还得跟当年挨打的同学道歉呢!”姜浩一边跑一边喊,“错了,得勇于承认,知道不?错了就是错了,不丢人!”
两人就这么在休息室里追打起来,一个跑一个追,动静闹得不小。旁边的何璐璐和邵康都看傻了,邵康悄悄碰了碰何璐璐的胳膊,小声问:“你确定他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这哪是安慰人,明明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啊!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何璐璐也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解:“没见过他们这样,现在都有点不敢确定了。这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尺度也太大了,一点底线都没有。”
可没等两人担心多久,原本追打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抱在了一起,摔起了跤,然后就你一拳,我一拳。过了大概半小时,两人又松开手,两人鼻青脸肿,抹了抹眼泪,乔一鸣拍了拍姜浩的肩膀,语气坦然:“谢谢你啊,姜浩。”
姜浩也笑着拍回去:“谢啥,应该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何璐璐和邵康更懵了,何璐璐忍不住问:“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操作?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怎么突然就哥俩好了?”
姜浩笑着解释:“你们没听过中医里‘猛药去沉疴’这句话吗?他现在心里堵得慌,我要是跟他说‘别难过’‘没关系’,估计得劝十天半个月他才能想通。不如我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让他把火气发泄出来,反而能更快接受现实。这些年我们俩遇到事,都是这么互相安慰的,管用得很!”
何璐璐和邵康这才恍然大悟。乔一鸣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释然:“其实想通了也没什么。我妈妈现在很幸福,我后爸对我比亲儿子还亲,我还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这些就够了。至于身世,无所谓了,反正我还是我,还是那个被乔守安疼大的乔一鸣。”
看着乔一鸣坦然的样子,姜浩心里也松了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身世风波,总算在两人独特的“安慰方式”下,暂时平息了。
乔一鸣刚消化完身世的事,转头就看向姜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决定,去不去另一个世界,我都得陪着你,哪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风险?”
这话刚说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补充:“对了,如果我真是姜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