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快步走入厅内,正欲随意落座,却被巫行云与李秋水硬拉着坐上主位。
推辞不得,他只好无奈就座。
此时梅兰竹菊四女也回到厅内,恭敬立于巫行云身后。
巫行云眼波流转,突然问道:苏小子,你觉得这四个丫头如何?
苏澈一时摸不着头脑,仍如实答道:四位姑娘皆是绝色佳人,自然极好。
只是童姥突然问这个,莫非是要向我炫耀?
巫行云朗声笑道:如此甚好!梅兰竹菊听着,从今日起你们不必再跟着姥姥,苏澈就是你们的新主人,还不快拜见?
四女自幼由巫行云抚养长大,对其言听计从,闻言立即跪地行礼:拜见主人!
苏澈这才恍然,略带诧异地望向巫行云。
对方扬起下巴娇嗔道:怎么,嫌弃姥姥这份心意?
......
苏澈哑然,虽想推辞却鬼使神差地应下。
他抬手虚扶:既已不是童姥侍女,便不必以奴婢自居。
我不喜这个称呼,你们唤我公子或苏大哥都可,也不许再行跪拜之礼。”
四女一时无措,纷纷望向旧主。
巫行云见状板起脸:傻丫头们,现在他是你们主子,还看我作甚?
被训斥的四人连忙转到苏澈身后,齐声唤道:公子。”
苏澈温言道:梅剑,你们也入席吧。
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守些基本礼数就好。”
梅剑惶恐道:奴婢怎敢与公子同席,我们在旁伺候便是。”
巫行云闻言面色骤变,厉声道:你们几个丫头耳朵聋了吗?没听见苏公子方才所言?莫非换了新主子就不认我这个姥姥了?
四名婢女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倒:奴婢万万不敢!
苏澈见状轻叹一声:童姥何必与她们计较。
你们四个也快些入座用膳吧,待会儿我要带你们去个地方。”
婢女们战战兢兢地落座进食,钟灵等人却按捺不住好奇:苏大哥要带我们去何处呀?
苏澈与木婉清相视一笑:稍后便知,先用膳吧。”
哦......
......
晚膳过后,苏澈领着众人进入随身洞天。
众人得知苏澈真实来历后皆惊诧不已。
巫行云趁机拽着李秋水找上苏澈:好你个苏小子,果然对师妹存了心思!
苏澈愕然:童姥整日胡思乱想些什么?苏某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凭空污蔑。”
巫行云冷笑道:那你且说说,既已知晓你的秘密,你还会放我们离去么?
......
苏澈面露窘色,这确是他先前未曾虑及之事。
转念又想,横竖还有秦红棉在此,便顺势道:我自是不愿二位离去。
但绝非你所想那般龌龊。
我终将离开此界,自要带着师姐她们同行。
师姐们舍不得李前辈,这才邀二位同来。
童姥莫要血口喷人。”
不待巫行云再言,苏澈话锋一转:童姥想必已研习过九阴真经了吧?
不错。”巫行云颔首,这九阴真经与我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相比亦不遑多让,且包罗万象。
你竟肯将此等秘籍相授,当真令人钦佩。”
提及九阴真经,李秋水眼中亦闪过赞叹之色。
苏澈不以为意地摆手:区区 ** 何足挂齿。
二位请随我来。”说罢引着二人向一处院落行去。
苏澈领着巫行云和李秋水走进一间厢房。
巫行云挑眉道:臭小子,把姥姥和你师叔拐到这儿作甚?莫非想对你师叔图谋不轨?说着狐疑地打量二人,可若真要下手,叫上我岂不多余?
苏澈懒得搭理她,见案头缺少文房四宝,心念微动便变出整套器具。
他提笔蘸墨时,李秋水已凑近案前,见纸上罗列着当归、黄芪等常见药材,唯独一株百年雪莲稍显珍贵——但这等物件对灵鹫宫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掌门要用这些凡品医治师姐?李秋水指尖轻点宣纸,袖间暗香浮动。
她虽医术不及苏澈,却也看出这方子透着蹊跷。
笔锋在宣纸上沙沙游走,苏澈头也不抬:药浴仅作辅助,关键还得以金针渡穴。”
待写到最后一味药材时,李秋水忽然按住宣纸:这剂量怕是够泡三个人的?
手少阳三焦经需分三次施针。”苏澈搁下狼毫,见李秋水眸中闪过恍然之色。
她正要开口,忽听里间传来巫行云的惊呼:师妹快来!这儿有个稀罕物什!
珠帘晃动间,李秋水已翩然转入内室。
苏澈望着晃动的帘幕,摇头轻笑:也罢...这内室本是他存放玉像与武功秘籍之所,那尊与李秋水容貌酷似的玉像,此刻怕是要引发些 ** 了。
苏澈暗自祈祷:但愿巫行云别发现那个白绸包袱。”想起李秋水遗留的北冥神功图谱上那些令人尴尬的画面,他不禁懊悔当初没将其销毁。
如今只能期盼巫行云被玉像吸引,忽略底下那个不起眼的白绸包。
事与愿违。
仿佛察觉到苏澈的心思,巫行云目光从玉像移向底座,顺手拾起白绸包嘀咕道:苏小子把这和玉像放在一处,定是重要物件,待姥姥瞧瞧究竟!
她狡黠一笑,展开绸包认出李秋水的笔迹。
读完文字后嗤笑道:师妹当年竟想屠尽逍遥派?莫非连自己也要算进去?
瞥见绸布裹着的卷轴,巫行云心知必是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
虽知晓此功却未见过口诀,正欲展开时——
住手!
李秋水闯入洞中,瞥见玉像仅是微怔,待看清巫行云手中之物顿时花容失色。
她闪身上前欲夺,却被巫行云反手点中穴道。
师妹越紧张,我越要看看。”巫行云晃着卷轴得意道,横竖我已有内力练不成,瞧瞧又何妨?
李秋水急声道:此乃掌门信物,师姐若想知道口诀我告诉你便是!
巫行云哪肯罢休,展卷细看后突然瞪大眼睛:师妹你居然......难怪苏小子珍藏至今,原来对你存着这般心思!
李秋水羞愤交加,强行冲开穴道夺回卷轴。
正要毁去时却迟疑了,最终红着脸将绸包原样放回玉像之下。
身后传来巫行云促狭的咂舌声。
巫行云打量着面红耳赤的李秋水,又瞥了眼那座玉像,故作深沉地摸着下巴道:啧啧,看来我这师妹很快就要被苏小子拐跑了,那我岂不是真要对他唯命是从了?
......
.......
李秋水羞恼地瞪向巫行云:师姐休要胡言!
我可没胡说,巫行云促狭一笑,你忘了苏小子为治你脸上疤痕,冒险炼制养颜丹的事?那可是宗师境才敢尝试的。
要不是他真气浑厚,后果不堪设想。”
她指着栩栩如生的玉像又道:你再看看这个,分明是按你模样雕的。
若对你没意思,他怎会随身携带?
李秋水听得耳根发烫。
想到苏澈不仅化解她与师姐的恩怨,还尽心医治她的伤痕,心中不由信了几分。
忽然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吓得巫行云慌忙扶住:师妹怎么了?
无碍。”李秋水勉强站稳,我们快出去吧,待久了掌门该起疑了。”
巫行云揶揄道:傻师妹,这既是苏小子房间,他早该知道我们看到玉像了。
平日那般聪慧,如今却犯糊涂,莫非真动了心?
李秋水顿时面红耳赤,随即冷笑道:师姐何必说我?你自己不也总与掌门斗嘴来引起注意?
胡说什么!我都...巫行云一时语塞。
师姐不必否认。”李秋水打断道,你早该突破宗师,只因心结与手少阳三焦经受损才停滞。
掌门医术已达宗师境,治好经脉后,你还是老太婆么?
巫行云默然。
她们师父逍遥子就是宗师,自然明白突破的关键。
巫行云能以女子之身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天资悟性俱是顶尖,早已悟得己道,只是受困于心魔与旧伤罢了。
若是苏澈当真医好了她的顽疾,她便能顺理成章踏入宗师之境。
宗师级武者寿元可达三百余载,自然不必再做那垂垂老妪。
苏澈只知小无相功能令人容颜永驻,却不知逍遥派三大绝学皆有此等奇效。
这也解释了当初他与王语嫣初见无崖子时,那位师尊为何仍是翩翩中年模样。
师妹所言极是。”李秋水眼波流转,既已心动,何必自欺欺人?何况你我既入此方天地,此生便与掌门羁绊难断了。”
正是如此。”李秋水轻抚云鬓,师姐,莫让掌门久候了。”
......
见二人款款而出,苏澈耳根微热,旋即故作轻松道:二位前辈可是在里头迷了路?
巫行云睨着他冷笑:啧啧,某人倒会偷梁换柱。
那尊玉像如今怕是在你寝殿里供着?放着活色生香的李青萝不要,偏对块冷冰冰的玉石念念不忘——莫非有什么特殊癖好?
休得胡言!苏澈急得脖颈泛红,此乃无崖子大师传世之作,我不过是以艺术眼光珍藏。”
巫行云挑眉,那为何要藏在卧榻之侧?
......
当着李秋水的面,苏澈终是招架不住,忙抓起案上药方岔开话头:童姥看看这些药材可还齐备?
巫行云凑近细看,突然了一声:百年雪莲没有,倒有株千年的。
至于百年何首乌嘛......她指尖轻点朱唇,恰好存着一株。”
如此甚好。”苏澈执笔蘸墨,只是方子需稍作调整。”
新方甫成,巫行云抢过细看,但见多数药材未变,唯几味替换之物皆在宫中库存。
她满意颔首:这些都不难寻。”
话音未落,红影已飘然远去,只余一缕幽香在殿中萦绕。
房间内只剩苏澈和李秋水二人,苏澈无法继续装睡,略显尴尬地说道:前辈,我拿走玉像并无他意,只是不想让段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