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仕升努力使眼色,企图得到林玉玠的回应,终于等到他动了,谁知林玉玠拿起茶杯,也喝上了。
汪仕升当场崩溃,不要喝了,快解决事情啊,求求了,给个准话吧,告诉他这四个人还能不能变回来啊?
这可不是上回的史莱姆,搬石像的时候他生怕磕着碰着再碎了。
唉呀,这件事弄得,真是……
见丝录还有很有情调的拿俩茶杯跟他红茶换绿茶对调着喝,汪仕升捂着胸口,头发又飘走一根。
良久,林玉玠尝完丝录带来的高香红茶,终于说话了。
“我进门时让你拿这四个人的资料,东西呢?”
汪仕升赶紧去瞄身后的某位主任,东西呢?
那位主任小幅度晃头,还没找完。
丝录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再开嘲讽,“一个上午过去了,你不会是林玉玠进门叫你要资料,你才想起来现找吧?真等着他来给你主持公道啊?”
“这…”
汪仕升被她说中,面上浮现尴尬。
林玉玠手指抹过茶杯边缘,前几代区长管理的明明很好,这个怎么差这么多?都不如丝录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打算浪费时间了,收茶杯,起身走人。
“仙长…?”汪仕升瞪的抬头纹都出来了。
林玉玠:“三个小时内把四个人的学年表现,考试成绩,家庭情况,还有他们以前散播的其他流言蜚语都整理出来,做完这些再来找我。”
汪仕升松口气,连说两个好,有个指示就行。
“那这几个学生是不是可以变回去了?”
“不,通知家属。”
“啊?”汪仕升迈小碎步追着他走:“但是以这种模样通知家属,学府的形象会受到很大影响,您让丝录老师先给他们变回来吧。”
丝录在门口停下,手扶门框,侧身向门内看,“他们制造的谣言如若传出去才是最大的影响,蠢东西。”
汪仕升又被骂了,只好再去看林玉玠,但林玉玠没听见似的,一步未停。
区长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林玉玠出了走廊,等丝录过来,一块去山上的小楼。
丝录懒得爬楼梯,走窗户进办公室,落地将魔杖甩到一旁,先发制人。
“你们学士区怎么回事,这种人我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你不管那边?”
“我很少插手学士区,旧世纪的普通人教了很多年学生,他们比我有经验。”
林玉玠叠出一支巴掌大的纸鹤,拿笔写信,完事把信纸插进纸鹤,从窗户送出去。
丝录坐到那把宽大的椅子上,眼睛跟着他的行动路径左右转,等林玉玠忙完,接着说,“但现在不是万事和平的世纪,温和的批评不管用,他们得知道说错话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一步到位的教育更管用。”
“看出来了,我一回来李秋深就跟我做了保证。”
林玉玠回身,冲丝录往上抬下手,意思是给他让个位置,他要用桌子。
丝录挪到一侧的扶手上坐,“李秋深还跟你说别的没有?”
林玉玠:“没有,就交给我一份保证书,他和万霁都写了。”
“那衔云呢?”
“写了十三页对流言的控诉书。”
“真没眼色。”丝录啧一声。
“你有什么话要经过他俩的嘴?”林玉玠坐下,拿过笔就开始写东西,速度飞快,赶时间一样。
“他们骂我。”
“不骂你也变不成石像。”
“…呵,你还能有老婆就谢谢小土豆吧。”
“你愿意谢我就谢。”
“我愿意把你大谢八块。”丝录横臂搭上林玉玠一侧肩头,俯低身体,直接宣泄心底剩余的不满。
“他们眼里咱俩睡觉都是我强上了你这朵纯洁无瑕懵懂无知的白莲花。”
林玉玠手指一哆嗦,一笔写歪,划出去老长一条线。
丝录抽走他的笔,“你手抖什么,不都知道了么。”
“这句不知道。”林玉玠身体往她的方向转,“我回来的路上他们只说了学生的事,关于你的只有几句。”
“?”
丝录扭身的幅度被他带的更大,为了稳,她再往前坐,并臭着脸骂:“脸皮真厚。”
“嗯。”
一个嗯字,勉强安抚住丝录,她问,“他们都告诉你了什么。”
林玉玠把汪仕升说的讲一遍,还没说完,丝录的唾弃就憋不住了。
“光挑着能听的说,怎么不堪入耳的一个字都不提。”
“还有?”林玉玠舒展了没几分钟的眉头重新压回来。
丝录卸力从扶手上滑下来,落进林玉玠和扶手中间的狭窄位置,搂住他脖子,用实际行动表示多了去了。
“他们说你的小楼很方便,咱俩做点什么都没人知道。”
“说我每天就这么勾引你,坐你身上不下来。”
发觉林玉玠想起身,丝录丢个定身咒,“还说你每次挣扎的时候我就武力逼迫你。”
林玉玠无言以对,“…好,我知道了,你先起来。”
她再肆无忌惮地演示几句,第一句话就要被她做成真的了。
丝录摇下头,试图利用今天的事从中获得某些好处,仰起头,凑到林玉玠耳边去,“我没说完呢,他们还说了我跟你……”
她声音轻轻,光看表面会让人以为是新婚夫妻在诉情话,哪知情前面还得加个涩字。
那些难以入眼的沙砾在她嘴里过一圈,被齿舌磨成了珍珠,一字一珠连成串,组成不成型的项链,却又因为没有能用来固定的绳子,散落在耳朵里,最后每个字都只能弹弹跳跳的滚走。
丝录有太多珍珠了,半张脸藏在林玉玠的肩颈附近,将低级趣味洗得干干净净。
说完一句还有二句,说完第二句还有三四五六句在后面等着。
过于直白的字眼没有任何文学装饰,她就这么端上来,直接往林玉玠的脑子里送。
持续不断的呼吸吹的人耳热,林玉玠稍稍垂眼,声音和丝录差不多轻,“…你想要什么?”
丝录对那些话该是生气,而不是现在这样,她大概是有别的目的。
丝录这才终止了,直说:“我要你每天都摸摸我的后背。”
林玉玠:“…这不是假公济私?”
丝录:“我也需要精神补偿,你答应我。”
林玉玠转不了头,看不着她的表情,只好盯着桌面上没写完的纸,“我觉得这样对你不是很好。”
“哪里不好?”丝录动下头,将脸继续埋在他颈窝里。
林玉玠:“哪里都不是很好。”
“我觉得好就行。”丝录整理下头发,将两侧的头发往前顺一顺。
顺好离开椅子,解开林玉玠的定身咒,后退两步,提裙做个淑女礼仪,“就这样定了。”
林玉玠端详她的脸,看不出异样,能面不改色说那些浑话,她还是单开一套魔女礼仪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