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扫过殿下的两个儿子。
“传旨!”
“即刻起,整顿三军,筹备粮草!”
“这一次,咱不派邱福那个废物去了!”
“咱要御驾亲征!”
“咱要亲自去拧下阿鲁台的狗头!”
此言一出,朱高炽和朱高煦全都大惊失色。
“父皇,万万不可啊!”朱高炽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就连朱高煦这个战争狂人,也慌了神:“父皇!杀鸡焉用牛刀!”
“对付阿鲁台那帮杂碎,哪儿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朱棣大手一挥,根本不听。
“咱意已决!”
就在这时,时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陛下,御驾亲征,确实不妥。”
朱棣看向他。
时靖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陛下,您是这艘大明巨轮的压舱石。”
“新朝刚立,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您一旦离开京城,万一后院起火,谁来坐镇?”
“为了一个阿鲁台,让整个国家陷入不稳定的风险之中,不值当。”
朱棣眉头紧锁:“那依你之见?”
时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上前一步,对着朱棣深深一揖。
“臣,时靖。”
“愿为陛下分忧,代天子出征!”
“不破阿鲁台,誓不回朝!”
整个奉天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朱高煦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朱高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靖,眼神里充满了同一个意思:你没开玩笑吧?
过了好半天,朱高煦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国……国师……你……你还会打仗?”
在他的印象里,国师时靖,神神秘秘,手段通天,能呼风唤雨,能撒豆成兵,但那都是神仙手段。
这领兵打仗,排兵布阵,可是实打实的凡间学问啊!
时靖转过头,冲着朱高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略懂。”
“问题不大。”
朱棣死死地盯着时靖,胸口剧烈起伏。
他不是在怀疑时靖的能力,恰恰相反,他太清楚这小子的本事了。
可正因为清楚,他才不能答应!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父皇朱元璋亲自盖章认定的国师,是能穿梭时空,给大明带来无限可能的存在。
让他去跟阿鲁台那个草原莽夫拼命?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跟洪武朝的父皇交代?
父皇怕不是要从洪武朝直接杀过来,把他这个当儿子的吊起来打!
“不行!”
朱棣想都没想,断然拒绝,语气不容置喙。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给咱老老实实待在京城,哪儿也不许去!”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强硬。
“阿鲁台的事,咱自有安排,用不着你一个国师去冲锋陷阵。你给咱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父皇!国师不能去,那儿臣去!”
正是汉王朱高煦,他此刻一脸的兴奋和请战心切。
“父皇,区区一个阿鲁台,何须国师亲自动手?您给儿臣一支兵马,儿臣保证把他的脑袋给您提回来!”
朱高煦拍着胸脯,唾沫横飞,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
朱棣看到他,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而且比刚才烧得更旺。
“你?”
朱棣一个眼刀甩过去,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你给咱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朱高煦被怼了,脖子一缩,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服气。
“陛下,息怒。”
时靖先是对着朱棣安抚了一句,然后转身看向朱高煦,笑了笑。
“汉王殿下稍安勿躁。”
他重新转向朱棣,表情再次变得认真。
“陛下,您是担心臣的安危,臣明白。但臣并非去送死,臣有十足的把握。”
时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自信。
“而且,臣还有一个提议,或许能打消陛下的顾虑。”
朱棣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什么提议?”
时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脸不忿的朱高煦身上。
“让汉王殿下与臣一同前往。”
此言一出,朱棣和朱高煦都愣住了。
朱高煦更是眼睛一亮,猛地抬头看向时靖,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
时靖接着说道:“汉王殿下勇武过人,乃是当世猛将。有他随行保护,谁能伤到臣分毫?”
“再者,我们此去并非要与阿鲁台的大军硬碰硬,而是行雷霆一击,直捣黄龙。”
“汉王殿下正是执行这种战术的最佳人选。”
他这番话,既捧了朱高煦,又给了朱棣一个台阶下。
朱棣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二儿子,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时靖,陷入了沉思。
让老二跟着去……
这倒是个办法。
一来,老二的战斗力确实没得说,保护时靖绰绰有余。
二来,也能让这个儿子在时靖身边受点管教。
朱棣权衡利弊,心中已然松动。
他沉吟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射向了朱高煦。
“朱高煦!”
“儿臣在!”朱高煦立刻昂首挺胸,大声应道。
“你要去可以!”朱棣的声音冷硬,“但是咱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一路上,你必须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听从国师的安排!”
“国师让你往东,你就算看到前面是刀山,也得给咱趟过去!”
“要是敢耍你那套少爷脾气,阳奉阴违,回来咱亲手扒了你的皮!”
“儿臣遵旨!绝对听国师的!”朱高煦激动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朱棣又转头看向时靖。
“你,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
“阿鲁台的脑袋,取不取得到在其次,你小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
“咱没法跟你爹交代,也没法跟咱自己交代!听明白了吗?”
“臣,遵旨。”时靖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两人都答应下来,朱棣这才算是彻底妥协了。
他靠回龙椅,揉了揉眉心,问道:“说吧,打算带多少兵马?”
在他想来,时靖既然敢夸下海口,至少也得带个几万精锐吧。
然而,时靖的回答再次让他感到了意外。
“一千人。”
“多少?!”
这次,是朱棣和朱高煦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朱高煦更是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国师,你再说一遍?一……一千人?”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古怪地看着时靖。
“你确定不是一万人?带一千人去草原,那不是给阿鲁台塞牙缝都不够?咱们这是去送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