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苏秦的手机就被铺天盖地的推送震得嗡嗡作响。她划开屏幕，最醒目的娱乐头条上，沈曼妮穿着火红色鱼尾裙的身影占了大半版面，身边的林默侧身对着镜头，西装袖口的纽扣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林氏集团总裁密会四届选美冠军，深夜同返顶层公寓》。
照片拍得极具暧昧感：林默微微低头听沈曼妮说话，沈曼妮的指尖似触未触地搭在他的小臂上，背景是林默那栋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公寓电梯口。配图文字更是添油加醋，说两人“相谈甚欢，举止亲密，疑似好事将近”。
苏秦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上的沈曼妮笑得明艳张扬，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往下划了划，更多细节被扒了出来——有两人在慈善晚宴后台“单独相处”的侧影，有沈曼妮帮林默整理领带的抓拍（后来苏秦才想起，那是晚宴上沈曼妮故意撞了林默一下，顺势抬手扶他时的摆拍），甚至还有张林默递外套给沈曼妮的照片，配文“御寒情深”。
“呵。”苏秦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她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沈曼妮这是想用舆论逼宫，既踩着林默抬高自己，又想借机敲打她。
这时，林默的消息弹了进来：“看新闻了？”
苏秦回了个“嗯”。
“别信。”林默的消息来得很快，“沈曼妮的手段而已。”
苏秦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半晌，指尖悬在屏幕上，终究没再回复。她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看见林默的车停在楼下，沈曼妮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车旁，手里捧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正弯腰往车窗里递。
林默的车窗降下一半，侧脸冷得像冰，显然没接。沈曼妮却不肯罢休，坚持把礼盒塞了进去，还顺势说了句什么，笑得花枝乱颤。林默没再看她，直接升上车窗，车子扬尘而去。
苏秦看着沈曼妮站在原地，对着车尾灯的方向理了理头发，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当天下午，更离谱的消息传了出来。某八卦号放出段模糊的录音，里面是沈曼妮的声音，娇笑着说：“林总说我穿红色好看，还说下次带我去看他收藏的红酒……”录音里甚至能听到林默“嗯”了一声，苏秦却听得清楚，那分明是上次晚宴上，林默被沈曼妮缠得不耐烦，敷衍应下的一声。
“苏小姐，林总让你过去一趟。”楼下传来保镖的声音。
苏秦下楼时，正撞见沈曼妮从林默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看到她时特意扬了扬下巴，那姿态像是宣示主权。苏秦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
林默正靠在沙发上揉眉心，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那份被沈曼妮塞进来的礼盒，还没拆封。“看到新闻了？”他抬眼，眼底带着点玩味，“沈曼妮这招，是不是很眼熟？”
“跟我没关系。”苏秦别过脸，“林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别急。”林默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晚上有个酒会，穿我让助理给你准备的礼服。”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紧绷的侧脸，“沈曼妮也会去。”
苏秦猛地抬头：“你想让我去当靶子？”
“不。”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想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亲密’。”
当晚的酒会衣香鬓影，沈曼妮果然穿着一身更惹眼的红色长裙，一进场就黏在林默身边，又是递酒又是说笑话，恨不得把“林默女伴”四个字刻在脑门上。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苏秦穿着林默给的礼服——一袭月白色的长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衬得她肤色愈发清冷。她刚走到角落，就听见沈曼妮娇笑着对旁人说：“林总说我这条项链和他的袖扣是一对呢……”
话音未落，林默忽然转身，径直走向苏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自然地抬手拂去她肩头的一缕碎发，指尖擦过她的颈侧，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见：“刚才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一起进来？”
苏秦一愣，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按住手腕。林默的掌心温热，力道却不容挣脱。他拿起桌上的香槟，倒了半杯递给她，另一只手端着自己的酒杯，对着沈曼妮的方向举了举，语气平淡：“沈小姐的裙子很漂亮，就是红得有点晃眼，不如我们家苏秦这身素雅。”
“我们家苏秦”五个字像根细针，精准地刺中沈曼妮的脸色。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强笑道：“林总真会开玩笑，苏小姐确实气质好。”
林默没理她，低头对苏秦说：“上次让你看的那部画展，周末有空吗？一起去。”他的语气自然亲昵，仿佛两人天天如此相处。苏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跳失序，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变了调——有人说沈曼妮怕是自作多情，有人说林默明显更看重苏秦。沈曼妮站在原地，手里的酒杯捏得发白，却再也挤不进两人之间的气场。
酒会过半，苏秦终于找到机会挣脱林默：“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演戏给她看？”
林默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沈曼妮落寞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对付这种喜欢炒作的，就得用更直白的方式。”他转头看向苏秦，眼底的戏谑淡了些，“怎么，刚才吃醋了？”
苏秦心里咯噔一下，嘴硬道：“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幼稚。”
“是吗？”林默逼近一步，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可我怎么觉得，某人刚才攥着酒杯的手，都快把杯柄捏碎了？”
苏秦猛地别过脸，耳尖红得更厉害。她算是看明白了，林默哪是想用沈曼妮刺激她，分明是早就看透了她那点不肯承认的心思，故意用这种方式逼她直面——就像猫逗老鼠，明明知道对方的软肋，偏要慢悠悠地绕着圈子，直到对方忍不住露出尾巴。
晚风拂过露台，带着远处的喧嚣。苏秦望着楼下璀璨的灯火，忽然觉得，这场由沈曼妮掀起的风波，到头来，倒像是林默给她设的一场局——一场逼着她承认“在意”的局。而她，似乎……已经半只脚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