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把最后一块积木放进收纳箱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三岁的儿子抱着一个奥特曼玩偶,趴在地毯上打了个哈欠:“妈妈,爸爸今天会回来吗?”
苏菲走过去,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指尖拂过他额前和林默如出一辙的旋儿:“爸爸在忙工作呀,等忙完了就会回来陪你拼新的机器人。”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玩偶蜷进沙发角落,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苏菲轻轻把他抱进卧室,盖好印有小恐龙的被子——那是林默上次出差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说男孩子都喜欢这个。
她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林默穿着白衬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她,笑得眼角有了细纹。那时他刚拿下第一个十亿的项目,还没如今这般日理万机。有人说她命好,嫁得早,如今靠着林默的身价成了阔太,可只有她知道,那些住在出租屋、吃着泡面改方案的夜晚,是两人一起熬过来的。
“万亿又怎样呢。”苏菲对着照片轻声说,指尖划过林默的脸,“还不是我家那个会把袜子扔在沙发上的笨蛋。”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晓棠发来的消息:“睡了吗?念念刚闹着要爸爸讲睡前故事。”
苏菲回了个“刚哄睡”,想了想又补了句:“他在忙,咱们管好小家伙们就行。”
晓棠那边很快回了个笑脸,附带一张照片——她的女儿正抱着本童话书,趴在林默常坐的单人沙发上,小脸蛋贴着扶手,像是在嗅上面残留的气息。
晓棠的住处比苏菲这边安静些,带了个小院子,种着林默喜欢的玉兰。她刚给院子里的花浇完水,指尖还沾着泥土的湿润。保姆端来温好的牛奶,轻声说:“太太,先生今晚估计又回不来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晓棠点点头,接过牛奶走到窗边。远处市中心的写字楼灯火通明,她知道林默就在其中一层,或许正对着厚厚的文件皱眉,或许在和楼兰讨论着什么。有人暗地里说她傻,男人的心都不在这儿了,还守着空房子带孩子。
可她不这么想。林默第一次带她来这栋房子时,红着脸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那天阳光特别好,他把她的手攥得很紧,手心全是汗。这些年他一步步往上走,应酬多了,回家晚了,可每次出差回来,行李箱里总少不了给她和孩子带的礼物,再累也会先抱一抱他们。
“他心里有数的。”晓棠对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笃定。她把牛奶放在林默的书桌旁,那里还摊着他没看完的财经杂志,书签夹在某一页,是女儿画的小爱心。
夜里十一点,苏菲的手机又亮了,是林默的消息:“睡了吗?儿子乖不乖?”
她回:“早睡了,今天学会自己穿鞋子了,等你回来表演给你看。”
林默很快回了个“真棒”,加了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苏菲看着那个表情笑了笑,没再回。她知道他大概又在忙,这条消息已是他挤出来的时间。
晓棠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林默问女儿有没有踢被子,她回了张女儿熟睡的照片,配文:“像你,睡得沉。”
放下手机,两个女人几乎同时看向窗外。夜色浓稠,星光稀疏,她们的住处隔着几条街,却在这一刻有着相同的心境。万亿身价带来的优渥生活,是林默拼来的,她们懂这份不易,也信这份感情里藏着的底色。
或许他会晚归,或许他身边有了更能让他放松的人,但她们怀里的孩子,家里熟悉的陈设,还有那些一起走过的苦日子,都是别人拿不走的根。
“等他回来。”苏菲给儿子掖了掖被角,轻声说。
“等他回来。”晓棠关了书房的灯,慢慢走回卧室,脚步很轻。
两盏灯,两个家,两份安静的等待,像暗夜里的星星,不耀眼,却固执地亮着,等着那个晚归的人,照亮他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