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空气还带着前一晚的僵持，苏菲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怕疼，那个手术……我做不了。”
林默站在对面，眉头拧了两天的疙瘩终于松动了些。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语气放软了许多：“那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吃避孕药。”苏菲抬起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医生说……短效的那种，按时吃就很安全，也不会太伤身体。”她顿了顿，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这样……你就不用那个了。”
林默的呼吸滞了半秒。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头那点因“措施”而起的隔阂瞬间消融，涌上的是难以言喻的悸动。他伸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你确定？药不能乱吃，得遵医嘱。”
“我查过了，也问过医生，说只要按时吃就没事。”苏菲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更低了，“这样……你也能……真正感觉到我，不用隔着东西……”
最后几个字说得几乎听不清，却像羽毛搔过林默的心尖，让他瞬间热了起来。他喉结滚动，反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好，都听你的。但药必须按点吃，不许偷懒，也不许瞒着我乱停药。”
苏菲用力点头，眼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是委屈，而是松了口气的释然。林默见状，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沙哑：“傻丫头，早跟我说不就好了，让我气了两天。”
“是你先提那么吓人的要求。”苏菲在他怀里闷闷地抱怨，却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着他的衬衫，闻到那熟悉的雪松味，心里忽然安定得不像话。
林默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让苏菲觉得格外安心。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了委屈的小猫：“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瞎想，没考虑你的感受。”
这场因“措施”而起的争执，终于在苏菲柔软的妥协里画上句点。当林默的吻落下来时，苏菲没有丝毫躲闪，反而主动踮起脚尖回应。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暖金，之前的冷战像从未发生过，只剩下失而复得的珍惜。
缠绵过后，苏菲窝在林默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忽然轻声说：“其实……这两天你不在，我才发现，屋子里太安静了，我根本睡不着。”
林默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
“嗯。”苏菲点点头，把脸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皮渐渐沉重。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他的温度，习惯了他的呼吸声，习惯了醒来时能摸到他的手臂。
这种依赖，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住心脏，早已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一旦抽离，就会空得发疼。
林默看着怀里熟睡的人，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他想起她刚才红着脸说出“让你真正感觉到我”时的模样，心头一热，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或许，爱就是这样吧。有争执，有妥协，最后在彼此的柔软里找到最舒服的姿态，然后发现，早已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