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被他眼底的疯狂吓得脸色惨白,手腕上的剧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听着他一句比一句更骇人的话语,心如死灰。
“你…”她声音发颤,带着绝望的哭腔,“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心里想什么?”他猛然凑得极近,他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掠夺和疯狂:”本王没兴趣!”
“只要你的人安安分分待在这四方天地里,占着这名分,生下这孩子,就够了!”
“其他的,不重要。”
林暮雪闻言,浑身剧烈一颤,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他的爱人,只是他一件不容丢失的所有物。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她此刻又怒又悔。
当初真是昏了头,信了他那些裹着蜜糖的砒霜!
此刻他比谁都清楚这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比谁都明白我现在怕得浑身发冷!
利害关系她都摊开摆他眼前了,这疯子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变态就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疯狂的占有欲,死抓着她不肯放手。他宁肯让她烂死在这宁王府里,也绝不放她一条生路。
“你放开我……”她突然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声音嘶哑的厉害:“萧御锦,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
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把他那层温润皮囊当了真。
更恨自己那时心软,察觉到自己对他动了心的时候,没能狠狠心一走了之,结果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萧御锦听见那个“恨”字,心口像是被淬毒的冰锥猛地凿穿,剧痛炸开。但这痛感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像兴奋剂,刺激得他眼底猩红翻涌,手臂铁箍般死死收紧,勒得她骨头咯吱作响,仿佛只有把她揉碎了嵌进自己血肉里,才能压下那灭顶的恐慌。
“恨?”他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弧度,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脸上,声音又低又狠,“那就恨透我!把你的骨头血肉都刻满我的名字,梦里都只能咒着我醒来!”
“但你想走?”他猛地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呼吸灼烫地交织,声音却冷得掉冰渣,“除非我死——不,就算我死了,也得化成灰缠着你,葬进你的棺材里!”
萧御锦从来搞不懂那些文人墨客嘴里虚无缥缈的爱情。他只知道,每当林暮雪站在他身旁时,他心里就踏实。他那颗常年浸在冰窖里的心才会感到一丝温暖。
现在这女人竟敢斩钉截铁地说要走?
一股暴戾的恐慌瞬间冲垮理智!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走。死也得死在他身边。
她虽然会恨他,可那又怎样?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
没了她在自己身边,他怕自己又变回以前那个孤零零的萧御锦!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哪怕因此要面对她更长久的冷漠和疏离……这些代价,与彻底失去她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人在,心……总还有捂热的一天。若是人走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即便看着她恨自己而心如刀绞,哪怕此刻自己的行为正在撕裂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他也绝不能退让半分。
林暮雪被他箍得生疼,听着他这些疯话,心底那点残存的情意也彻底凉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清醒也更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挣开他的钳制,抬眸看他时竟嗤地笑出声。
“王爷该不会真以为,我当初看上您这个人了吧?”她声音里带着嘲弄。
萧御锦周身气压骤降。
林暮雪却恍若未觉,字字诛心:“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娘等着药钱吊命,弟弟连学堂都读不起。我不过是发现,只要哄得您高兴,就能拿到不少赏钱,能让家里好过点。”
“那些温顺体贴,那些倾慕的眼神,不过是窑姐哄恩客的手段罢。”她话音未落,他就猛地掐住她脖颈将她掼在墙上,手背青筋暴起,眼底血色翻涌!
这女人在找死。
可就在暴怒撕碎理智的刹那,一个念头如闪电劈进脑海——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话会激怒他?除非…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些深夜为他留的灯,那些只有她察觉的疲惫,那些他溃败时她无声的拥抱…若全是演戏,还有那次,他高热不退,得了天花,这可是九死一生的绝症,且极易过人。
那段时日,人人对他避之不及。
唯独暮雪,却日日守在他身边。
陪他度过了那次难关。
若没有她的照看,自己或许早已葬在了皇陵。
若这份情意是假的,她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照看他呢?
思及此,滔天怒火骤然冻结成冰。他指节仍扣着她致命处,力道却诡异地松懈下来。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眼底的阴鸷散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说了半天,”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容抗拒,“不就是贪财么?”
“这天下哪有人不贪财的?”他忽然嗤笑一声:“既然图的是银子,那这戏就得给本王好好演下去。”
“从今日起,你安安分分顶着王妃的名头,给本王生儿育女。”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耳侧,带着不容错辨的威胁,“演一日,你全家富贵一日,若敢再有半分逃跑的心思,”
“你可以试试,是你那双腿快,还是本王处置你全家的刀快?”
“所以,”他贴着她的耳畔,下了最后通牒:“乖乖把‘王妃’这出戏给本王演好了,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也得穿着这身王妃冠服,烂在本王的陵寝里。”
“听懂了吗?”犬齿厮磨着她颤抖的耳垂,留下湿冷的触感,“你的戏台、观众、生死簿——都只能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