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学年在紧张备考的氛围中走向尾声。斯莱特林内部,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汤姆·斯林顿将毫无悬念地夺得年级第一。
他展现出的天赋和勤奋有目共睹,尤其是在那些需要强大魔力和精准控制的实践魔法上。
然而,期末考试的结果公布时,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伊莱·斯卡莫林的总分,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超过了汤姆·斯林顿,位列一年级第一。
这个结果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窃窃私语声在各个角落响起,目光在汤姆和伊莱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惊讶、困惑,甚至是一丝幸灾乐祸。
问题主要出在实践考试上。
魔咒学的考试由格拉普兰教授主持。
汤姆的咒语威力强大,动作标准如教科书。但伊莱的咒语施展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流畅和韵律感,仿佛魔法本应如此运行。
格拉普兰教授,这位以严谨和公正着称的女巫,在评分时忍不住在“施法流畅度”和“魔力控制精妙度”上给出了更高的评价,并在评语中写道:“展现出对咒语本质近乎本能的深刻理解。”
而变形术由邓布利多教授亲自考核。
汤姆能将火柴变成一根近乎完美的针,细节清晰,体现了出色的专注力和控制力。但伊莱变出的针,不仅形态完美,更带着一种内在的真实感,仿佛它生来就是金属,而非由木头转化而来,甚至隐隐捕捉到了一丝物质转化的本质韵味。
邓布利多教授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在镜片后闪烁了一下,他给了伊莱一个极高的分数,评语简短而意味深长:“非凡的转化理念,超越了形式的模仿。”
在魔药的考试中,两人都制作出了完美的疥疮药水,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点评时提到,伊莱的药水在“有效成分的和谐度”上略胜一筹,似乎各种材料融合得更加天衣无缝,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结合。
至于黑魔法防御术考试,汤姆的防护咒坚固,攻击咒凌厉。而伊莱的防护咒更显柔韧,带着一种奇异的疏导之力,他的缴械咒也更像是精准地切断对手与魔杖的联系,而非粗暴地击飞。
梅乐思教授认为这体现了“对魔法本质更深层次的理解”。
理论考试上,汤姆凭借其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严密的逻辑,分数略高于伊莱。但实践考试,尤其是在格拉普兰和邓布利多这两位重量级教授手下获得的惊人高分,让伊莱最终实现了反超。
阿尔法德在看到成绩单时,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偷偷瞄向汤姆,只见汤姆面无表情地盯着公告板,下颚线绷得紧紧的,那双黑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凝聚,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低气压而几乎凝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伊莱一眼,只是转身,用一种异常平稳、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步伐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奥赖恩则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嗤笑,对着汤姆离开的方向,以及站在原地有些怔然的伊莱,投去了混合着讥讽和看好戏的眼神。
伊莱自己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意外。在考试中,他并没有刻意追求超越汤姆,只是当魔杖在手,那些咒语和操作就如同呼吸般自然流露,一种沉睡的“本能”被唤醒,引导着他以最精准、最和谐的方式完成每一个步骤。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如此出色,尤其是能得到邓布利多教授那样的评价。
此刻,感受着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以及汤姆离去时那冰冷的怒意,伊莱并没有感到多少喜悦。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它正散发着稳定的温热。
这超越汤姆的成绩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证明了他自身存在的价值——不仅仅依附于汤姆,另一方面,也无疑将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更加危险的边缘。
汤姆绝不会轻易接受这种“失败”,尤其是在他视为自己所有物和影子的伊莱面前。
这次意外的“第一”,尤其是得到了邓布利多认可的“第一”,恐怕不会带来荣耀,只会招致更强烈的风暴,也可能是更令他无所适从的冷战。
伊莱轻轻叹了口气,在阿尔法德担忧的目光中,也默默离开了喧闹的公共休息室。这个学期结束了,但等待着他的,或许是一个更加不平静的暑假。
伊莱没有回宿舍,他需要一点空间来理清思绪。他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向城堡八楼的走廊,那里有一扇窗户可以望见黑湖和远处的禁林,通常比较安静。
然而,他刚在一个僻静的窗台边站定,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看来我这个学期是白费心思了。”
伊莱猛地转身,看到汤姆就站在几步之外,不知是何时跟上来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黑眼睛里翻涌的黑暗几乎要满溢出来,周身散发的魔力波动让空气都微微扭曲。
“我花时间‘指导’你,容忍你的分心,结果就是让你学会在我面前炫耀你那点…突然开窍的小把戏?”汤姆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一样钻进伊莱的耳朵,“邓布利多的赏识?嗯?让你觉得很得意?”
伊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凉的窗台。“我没有…”他试图解释,声音有些干涩。
“没有?”汤姆向前逼近一步,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你告诉我,伊莱,那些‘流畅度’,那些‘内在真实感’,那些‘本质理解’…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也是你那些无用的炼金术书籍教你的?”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伊莱的脑子,找出那个让他失去控制权的答案。“还是说,你一直都有这种能力,只是在我面前伪装?”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被背叛的森然寒意。
伊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被超越而几乎失控的汤姆,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想说自己只是本能地那么做了,但在汤姆此刻的怒火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