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袅袅微微偏开头,躲开他:“霍兰,信息素…你,你再放一点…甜甜的信息素出来,好不好?”
她像是即将溺毙的人,在滔天巨浪中拼命想要抓住一块浮木。
他的清贵花香的甜意,在此刻竟成了她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稍稍缓解这可怕风暴的慰藉。
“呜…让我好过一点…”她仰着泪痕交错的小脸,被蹂躏得艳丽的唇瓣微微颤抖,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做最后的祈求,“求你,要甜的…”
无助的请求,不合时宜的天真,轻轻搔刮在霍兰最为躁动的心尖上。
姜袅袅分明不是omega,不知为何,霍兰却总能清晰地闻到从她温热的血液里散发出的,属于她的香气。
此刻,属于他的领域之中,这股香气仿佛被无限放大,变得越来越浓郁,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呼吸,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原本尚存一丝清明的金色瞳孔,此刻被浓稠的欲念彻底染透,如同炼化的黄金,翻滚着骇人的热度。
属于顶级Alpha极具压迫感的 信息素再也无法克制,如决堤的洪流,带着清凉的甜味儿,狂暴地涌出,与空气中那抹纯净的味道狂交织缠绕。
这样失控的场面,却恰恰吻合了他偏执的计划。
他抬起手,指腹粗暴地擦过她眼角的湿意,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疯狂而执拗的光芒。
“你哪里也别想去。”
这座华美的宫殿,此刻已成为绝望的囚笼。
在密闭的寝殿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她早已无法分辨窗外是白昼还是黑夜,只模糊地记得,每当自己快要彻底昏厥过去时,霍兰会耐心地喂她饮用特制的营养剂。
那液体的味道并不算差,能迅速补充她消耗的体力。
最让姜袅袅感到无望的是,无论处于何种状态,霍兰都绝不会离开她超过片刻。
他对此有着一套听起来无比合理的解释。
有时,在她累极昏睡过去又醒来,发现他依然在里,用温热的湿巾细致地擦拭她额角的汗珠时,他会用那低沉而平稳的嗓音,在她耳边冷静地陈述:
“需要及时吸收,我在你身边,才能确保效果达到最佳。”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眼神专注,“这样,才能尽快达成我们的目标。”
而当她因这毫无隐私与自由的禁锢而流露出委屈或抗拒时,他会轻轻叹息,将她揽入怀中,语气里是为她着想的无奈与体贴:“袅袅,别任性。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只有确保万无一失,我不离开,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效率。”
*
当寝殿的大门再次开启,光线涌入,映出来人身影时,姜袅袅才恍然意识到,她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霍兰以外的任何人了。
来的是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神情恭谨的皇室医生。简单的检查过后,医生将一份轻飘飘的报告恭敬地呈递给霍兰,退了出去。
霍兰垂眸,目光扫过报告单上那个检测结果。片刻的静默后,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将那张纸折起,随手放在一旁。
他走近,伸出手,将安静坐在床边的姜袅袅轻轻拥入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俯下身,将侧脸小心翼翼地贴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那双曾睥睨众生的金色眼眸此刻轻轻阖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似乎在倾听,又似乎在感受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新生命迹象。
就在这时,姜袅袅的声音轻轻响起,像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怨恨,也没有喜悦,只有一种耗尽了所有情绪后的疲惫与疏离。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说,目光落在远处虚空中的一点,“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这句话带刺,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这片刻虚假的温存。
霍兰心底那份偏执的占有欲仍在叫嚣,不愿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但当他看到姜袅袅眼中那片沉寂的灰霾,想到她连日来的郁郁寡欢,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更何况,在他正式迎娶她之前,帝国皇室内部尚有诸多障碍需要扫清,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与陈腐的规矩,他必须亲自为她铺平道路,确保她将来能安稳地站在他身边。
这些暗流汹涌,他不愿让她沾染分毫。
几经权衡,他压下所有的不甘,只能依从姜袅袅的意思,将她送了出去。
回到家族后,姜袅袅无需再去学院,她被严密地保护起来,身份已然不同,她是未来帝国太子妃,更是皇室血脉的孕育者。
课程都被无限期暂停,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静心等待那场注定举世瞩目的婚礼。
家族内部,风向早已彻底转变。
奥罗拉自上次事件后,便一直住在学校,几乎不再踏足主宅。而家族里的其他人,无论是长辈还是同辈,在经历了卡修斯的警告和霍兰的雷霆手段后,都清楚地认识到了姜袅袅如今地位的超然,无人再敢前来招惹,甚至连不敬的眼神都不敢流露。
出于对姜袅袅身体和安静的考量,也为了彰显其特殊的地位,祖父亲自下令,将家族别墅后方一栋独立,精致且采光极佳的小洋楼拨给她单独居住。
这里环境清幽,视野开阔,有专人照料,既保证了她的舒适与隐私,也将她与主宅那些纷扰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