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诚与花轻弦两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漆黑的地宫之内转来转去。
所幸有花轻弦的夜明珠照明,倒也不至于摸黑。
花轻弦很快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她平日里虽然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模样,可一旦遇着了真正的挫折,便会立刻化作一个妥妥的悲观主义者。
若非是秋诚还跟在她的身边,她可能早就选择原地等死,摆烂到底了。
“秋公子啊......”她看着身旁这个依旧是兴致勃勃,四下里打量着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劝说道。
“咱们不走了,行不行?这皇陵可是非常大的,再这般地走下去,怕是还没找到出路,便要先被活活地饿死了。”
“不如......”花轻弦看着秋诚,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央求的意味,“不如,还是回出口那儿等着。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咱们?”
“有道理。”谁知,秋诚听完,竟是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花轻弦的眼中瞬间便亮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听见秋诚继续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走一走。”
“不行啊!”花轻弦听完,连忙摆了摆手,那张本还充满了希冀的俏脸瞬间便垮了下来。
“这里说不上哪儿就有机关。你要是中了招,死在了这里,就算我能出去,恐怕......也要被成国公给记恨上啊!”
秋诚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可嘴上的话却又是相当的冷漠。
“既然如此......”他缓缓说道,“那你还说个什么,老实地跟着我好了。”
花轻弦苦着一张小脸,极为不情不愿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确实是不敢伤着秋诚。
于是,花轻弦只好尽忠职守地,为秋诚预警着前路上那些她亲手布下的致命陷阱。
——早知道你原来是成国公的儿子,打死本姑娘都不会选你的!
她心中腹诽着,面上亦是苦巴巴的模样。
......
在花轻弦这位顶尖向导的辅佐之下,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很快便来到了这陵寝的最深处——那间早已为宣德帝备好了的主墓室。
只见那巨大的龙椁正安安静静地停放在墓室的正中央,其上绘着繁复而又精美的龙凤图纹,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衬之下,闪烁着冰冷而又威严的幽光,果然不愧是帝皇用品。
“皇帝这么快就把棺椁都准备好了?”秋诚看着那具华丽的棺椁,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弄。
“不止是如此。”花轻弦依旧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有些财宝也会先行下葬的。”
她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警惕地看了秋诚一眼。
“诶,你可别动什么坏主意。”花轻弦警告道,“这之后还有人要来检查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秋诚看着她,只觉得一阵无语,“我好歹也是个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对这点儿金银财宝动心?”
花轻弦撇了撇嘴,又白了他一眼。
——没见过谁家好端端的世子会跑出来做官的,体验生活啊?
她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而另一边的秋诚看着那具华丽的棺椁,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三皇子谢景明那张臭脸。
——狗皇帝应该不至于连他家儿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吧?
——娘的,那谢景明敢派人刺杀老子,这狗皇帝难道就没有半分的责任吗?!
父债能子偿,那子债怎么就不能父偿?
他决定要给这位高高在上的宣德帝留点儿好东西才行!
“轻弦姑娘......”秋诚看向花轻弦,脸上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怎么了?”花轻弦看着他,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你别管!”秋诚老脸一红,霸道地说道,“总之先出去!”
花轻弦看着他那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心中更是充满了不悦。
可她又打不过秋诚,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让我跟着的也是你,让我离开的还是你。”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嘟囔着,“什么人啊这是。”
花轻弦在门外百无聊赖地扒拉着地上的石子儿。
忽然,她听见里面传来了秋诚震惊的声音。
“——我去!这什么东西?!”
花轻弦的身子猛地一僵,心里顿时惊慌。
——遭了!这小子该不会是误触了什么我忘了说的机关吧?!
她心中警铃大作,可随即又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不对啊!这主墓室之内,为了防止惊扰了皇帝的清静,我明明......就没有装任何的机关啊!
她心中这般想着,脚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的迟疑。
花轻弦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然而,预想之中那血肉横飞、万箭穿心的惨烈场景并没有出现。
她看着眼前这充满了诡异意味的场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空旷的密室之内,秋诚正背对着自己,手忙脚乱地......系着腰带?
花轻弦看着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脑袋里满是疑惑。
她才刚要开口,问问这家伙方才究竟是干了些什么。
忽然——
“轰隆隆......”
一阵沉沉闷的机括转动之声竟是从那墓室的正中央缓缓地响了起来。
两人皆是一惊,下意识地便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那具本还安安静静地停放在原地的巨大龙椁,此刻竟是如同活过来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震动了起来!
紧接着,在二人充满了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一个约莫只有三尺见方的黑色平台,便从那棺椁的正中央缓缓地升了上来。
平台之上,安安静静地放着一本书。
“......”
花轻弦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心底里尽是茫然。
她缓缓回过头去,看着身旁那个同样一脸惊愕的少年。
“这......”花轻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是你干的?”
秋诚看着她,无辜地缓缓摇了摇头。
花轻弦这才松了口气。
她好奇地凑上前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本古朴的书籍。
可看着看着,她又疑惑起来。
“奇怪......”她看着棺椁里面,秀眉不由得紧紧一皱,“这儿......难道漏水?”
只见那棺椁的内壁上,竟是多了些尚未干涸的水渍。
“什么垃圾工程,可别塌方了!”
花轻弦嫌弃地撇了撇嘴,声音里充满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