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花坛的老槐树下,老李师傅用铁锹挖出个半米深的坑。金属板暴露在月光下时,表面的龙纹立刻亮起,与顾厄脖颈处的鳞纹产生共鸣。“就是这里了。” 他擦了把汗,青铜酒樽在一旁嗡嗡作响,器灵的身影比刚才淡了许多。
苏晓晓的机械甲虫在周围形成道警戒线,甲虫的眼睛射出红光,扫描着周围的能量波动。“西北方向有五只虚空爪牙过来了!” 小姑娘蹲在地上,耳朵贴着对讲机,“我的无人机朋友说它们跑得很快,像长了四条腿的影子!”
林小满跪在金属板旁,用掺了龙鳞粉末的颜料绘制引导阵。她的动作比上次更快,颜料落在地上就化作金色的光带,沿着街道向四周蔓延,穿过家家户户的门窗,连接起无数微弱的光点 —— 那是居民们在睡梦中散发的生命能量。
“还差最后一笔。” 林小满的笔尖悬在金属板中央,那里需要注入最纯净的龙息才能启动整个阵法。顾厄立刻将掌心贴上去,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流淌,与颜料阵形成完美的闭环。
青铜酒樽突然剧烈震动,器灵的身影变得透明:“快!用龙息写下坐标!我能感觉到虚空爪牙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了!”
顾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终焉之地的星图。三千万年来,这组坐标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灵魂里,即使穿越无数星系也从未遗忘。龙息在他指尖凝聚成金色的笔迹,沿着金属板上的纹路流动,每个符号落下,地面就轻微震动一下,仿佛大地在回应远古的呼唤。
“就是现在!” 器灵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量,青色的雾气全部涌入金属板。街道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金色的光芒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城市上空形成巨大的穹顶,将所有红色光点都挡在外面。
虚空爪牙撞在穹顶上的声音,像冰雹砸在玻璃上。林小满能看到那些黑影在光墙外痛苦地扭曲,它们的身体被金色光芒蒸发,化作缕缕青烟。苏晓晓的机械甲虫欢呼着飞上天,在穹顶上划出彩色的轨迹,像在庆祝胜利。
“成功了……” 老李师傅瘫坐在地上,看着青铜酒樽变得黯淡无光,眼眶突然湿润了。那尊陪伴他三十年的酒樽,此刻像块普通的金属,再也不会发出 “咕嘟” 声了。
顾厄的手还贴在金属板上,能感觉到地下核心的脉动越来越平稳。他想起器灵消散前的笑容,突然明白所谓的牺牲,从来都不是终结,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 就像这防御网,带着器灵的力量,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
苏晓晓突然指着天空:“快看!那些光点在跳舞!” 众人抬头,只见无数金色的光粒从穹顶落下,像场温暖的流星雨。林小满伸手接住一颗,光粒在她掌心化作细小的龙鳞,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
“是观察者的意识碎片。” 沈砚的仪器显示出稳定的能量波形,“防御网激活了它们的力量,现在它们成了穹顶的一部分,能自动修复受损的区域。”
远处传来警笛声,异常事务管理局的人正在清理虚空爪牙的残骸。沈砚看着手机上不断减少的红色光点,突然笑了:“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老李师傅把青铜酒樽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我要把它带回修复室,好好保存。”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它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我知道它就在里面,看着我们呢。”
苏晓晓的机械甲虫排成队,像支小小的仪仗队。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歌词里混着机械运转的咔嗒声,意外地好听。
林小满收拾画笔时,发现颜料盒里多了颗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一缕青色的雾气 —— 是器灵留下的最后一丝灵识。她把晶体递给顾厄:“我们可以把它种在王大妈的花盆里,让它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顾厄握紧晶体,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脉动。他想起三千万年前那些消散在宇宙中的族人,突然觉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走吧,王大妈肯定在等我们吃早饭。” 顾厄的尾巴轻轻扫过林小满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温度。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金色的防御穹顶在朝阳下渐渐变得透明,最终融入晨光中,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他们都知道,它就在那里,带着无数灵魂的力量,默默守护着这座城市的每个清晨和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