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石屋的铜铃刚响,兔灰就领着斥候队气喘吁吁地赶回来,草编的箭囊上沾着崖边的泥土,手里攥着张画满符号的兽皮 —— 那是鹰嘴谷的地形草图。“首领!鹰嘴谷的情况摸清楚了!” 兔灰把兽皮摊在石桌上,指着上面的黑圈,“溶洞有三个入口,都在谷壁上,魔兵分三班守着,每班五十人,手里的骨刀都淬了魔气;翼魔将每时辰绕谷飞一圈,喷的魔气能遮半个谷,咱们的箭射不准!”
石壮凑过来,盯着兽皮上的入口符号,急声道:“三个入口?俺们石肤族扛着玄铁石冲进去,砸烂它们的守兵!” 李猛却按住他的手,指尖划过兽皮上的谷道:“谷道窄,只能容两人并行,魔兵只要堵在入口,玄铁石都展不开,反而会被魔气熏到 —— 这地形对咱们不利。”
老周这时捧着木简走进来,上面记着战后的损耗:“铁矛断了十八把,火箭剩不足五十支,玄铁石有五块被魔兵砍出裂纹;伤员三十人,孙伯说最快三天能有十五人归队,剩下的得五天才能动兵器。” 这话让石壮的急劲消了大半 —— 之前打联军已耗了不少家底,现在硬冲,怕是要吃大亏。
“所以,这仗暂时不能打。” 李猛敲了敲石桌,目光扫过各族代表,“不是怕它们,是咱们还没准备好 —— 伤员没愈,少了十五成战力;兵器不够,火箭射翼魔将本就吃力,现在只剩这点,根本拦不住它们飞天;更别说鹰嘴谷的溶洞易守难攻,魔兵躲在里面,咱们冲进去就是活靶子。”
兔山摸了摸箭囊里的淬灵箭,眉头微皱:“可翼魔将能飞天,要是它们主动来犯咋办?” 李猛早有盘算,指着兽皮上的谷外山道:“鹿鸣族熟悉山林,派猎手盯着谷口,只要有魔兵或翼魔将出来,立马吹哨报信;兔耳族这两天多练射天箭,把箭簇淬上更浓的灵草汁,翼魔将敢来,就射穿它们的翅膀 —— 咱们先守好据点,再补战力。”
“那伤员和兵器咋办?” 蕨蓝抱着刚清点的刺藤籽,轻声问。孙老药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攥着张药方:“俺已加了凝灵草熬药,再给伤员敷上‘速愈膏’,三天内保证十五个能拿兵器的归队,五天后三十人全好;老铁匠那边也说了,两天内能补好十八把断矛,再赶造二十把新的,火箭也能补够一百支,玄铁石让石肤族去地穴再撬十块,足够用。”
老铁匠的声音这时从石屋外传来,他扛着把刚修好的铁矛走进来,矛尖泛着冷光:“俺们匠作坊连夜赶工,保证误不了事!还能给铁矛加层玄铁粉,戳魔兵的骨甲更利!” 石壮见老铁匠拍胸脯,也松了口气,对着李猛比划:“俺们石肤族明天就去地穴撬玄铁石,再练两天盾阵,保证冲的时候稳得很!”
李猛见各族都有安排,心里踏实下来,指着石桌上的任务清单,逐一分配:“孙伯带药兵专心治伤,优先让近战的战士归队;老铁匠领人补兵器,后天正午前必须完工;鹿伯带十个猎手,白天探鹰嘴谷的侧山道,看有没有能绕到溶洞后的路,晚上盯着谷口;兔山教箭手练‘仰射术’,专门对付翼魔将;云瑶跟着孙伯,用控灵术帮伤员散魔气,顺便多练灵气藤,到时候缠住翼魔将的腿;蕨叶族趁这两天多采灵草,既给孙伯当药材,也给箭簇淬汁用。”
“那魔将咋办?” 阿明突然问,“留着他会不会出事?” 李猛看向玄铁笼的方向,冷笑一声:“给他喂半份清灵散,让他有气无力却死不了 —— 等咱们准备好,还能让他带路去溶洞,省得摸错入口。石夯派两个人看着,别让他饿死,也别让他耍花样。”
各族代表纷纷领命,石屋内外很快忙活起来 —— 孙老药拿着药方去药圃熬药,老铁匠扛着铁矛回匠作坊,鹿伯带着猎手往鹰嘴谷方向走,兔山则领着箭手去空场练箭,连蕨叶族的女子们都挎着竹篮,去山林里采灵草。
李猛站在石屋门口,望着据点里忙碌的景象:药圃的炊烟袅袅升起,灵草香混着药香飘得满据点都是;匠作坊的打铁声 “叮叮当当” 响个不停,火星从窗户里溅出来,映亮了半边天;空场上,兔耳族箭手的 “咻咻” 箭声此起彼伏,箭簇精准射中挂在树梢的草靶;云瑶蹲在救治点旁,淡青灵气顺着指尖淌进伤员的伤口,伤员的脸色渐渐红润。
石壮扛着玄铁石从地穴回来,见李猛站在门口,走过来比划:“首领,俺们明天再撬五块玄铁石,盾阵练得比之前更稳,到时候定能砸开溶洞入口!” 李猛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不急,等咱们伤员归队、兵器补够、地形摸透,再打过去 —— 到时候不仅要赢,还要赢的轻松,别让兄弟们再受没必要的伤。”
夕阳落在鹰嘴谷的方向,谷口的魔兵还在守着溶洞,翼魔将的黑影偶尔掠过谷顶,却不知道,据点里的战士们正在悄悄积蓄力量。李猛知道,暂时的按兵不是退缩,是为了更有力的进攻 —— 等三天后,伤员归队、兵器充足、地形摸清,就是他们荡平鹰嘴谷、彻底肃清魔族大部队的时候。
夜色降临时,据点的空场上还亮着火把,箭手们的练习没停,匠作坊的打铁声也没歇,药圃的药锅还在咕嘟作响。每个人都知道,现在多一分准备,将来就少一分危险,守住家园的信念,像火把一样,在每个人的心里烧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