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裹住据点,广场中央就堆起了干柴 —— 是马大壮和青年们下午特意从后山捡的,粗枝搭底,细柴铺顶,还混了些带松脂的木片,一点就着。李猛手里拿着火折子,笑着喊:“今个大伙都歇着,别琢磨灵田和羊圈的事了!冬小麦长得稳,兔耳族的约定也顺,咱烧堆篝火,吃点烤的,聊聊闲话!”
妇人们早把傍晚蒸好的红薯、晒干的血浆果干装在竹篮里,阿禾还拎来一陶罐灵泉水泡的酸浆子,倒在粗瓷碗里,酸甜的气息飘在风里;张老栓从圣地空间摘了把新鲜的苜蓿芽,说是烤着吃脆嫩,老周则揣着他的小本子,里面记着几段以前听来的老故事,准备讲给孩子们听。
“点喽!” 马大壮搓着手凑过来,李猛 “嗤” 地吹燃火折子,往松脂木片上一递,“噼啪” 一声,火苗就窜了起来,顺着细柴往上绕,没一会儿就把粗枝烧得通红,暖光映得周围人的脸都泛着热意,连石墙上的铜钉都闪着微光。
大伙围着篝火坐成圈,马大壮率先抢过烤架,把红薯埋在火堆旁的热灰里,又串了几串野果干架在火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调子:“以前在黑松坡,俺们冬天也烧篝火,就是没这么多吃的 —— 现在有红薯有野果,还有这么多兄弟姊妹,比以前舒坦多啦!”
“大壮,别光顾着烤,先唱段正经的!” 张叔笑着起哄,他早听马大壮说过,以前在黑松坡,他唱的废土老调最能鼓舞人。马大壮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往火堆旁挪了挪,声音裹着柴火的暖意飘开:“黑风刮过坡哟,柴米凑着过;如今有了家哟,暖火照心窝……”
调子算不上悠扬,却透着股实在的热乎劲,唱到 “暖火照心窝” 时,周围的人都跟着轻轻打拍子,阿莲还小声跟着哼,孩子们则晃着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马大壮,连火堆里红薯 “滋滋” 冒糖的声音都没盖过这歌声。
唱完歌,红薯也烤好了,马大壮用木棍扒开火灰,金黄的红薯滚出来,外皮焦脆,还冒着热气。他掰了块递给身边的阿柱:“尝尝!灵田种的红薯,比黑松坡的甜!” 阿柱接过,烫得直甩手,咬了一口,甜汁烫得舌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他抬头笑着说:“比俺娘以前蒸的还甜,下次俺也学着烤!”
“该俺讲个故事了!” 老周放下手里的红薯皮,清了清嗓子,孩子们立马凑到他身边,小宝还爬到他腿上坐好。老周摸了摸小宝的头,慢悠悠开口:“以前在黑松坡,有年冬天特别冷,雪下了三尺厚,妖族把存粮偷了大半,俺们十多个人挤在山洞里,就靠着每天煮点野菜汤过活 —— 有天早上,张老栓顶着雪出去,居然挖着半筐冻硬的萝卜,俺们煮了萝卜汤,喝着比肉还香!”
张老栓在旁边笑着补充:“可不是嘛!那萝卜冻得跟石头似的,俺用斧头劈了半天才劈开,煮的时候整个山洞都飘着萝卜香,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是最好吃的一顿饭!”
“那现在比以前好太多啦!” 小木突然喊出声,“现在有灵田,有羊圈,还有学堂,冬天不用喝野菜汤,还能烤红薯吃!” 大伙都笑了,云瑶也跟着说:“前几天去圣地空间,见着冬小麦的根已经扎得很深了,开春抽穗时,灵气再滋养下,收成肯定好,到时候咱磨了面粉,蒸白面馒头吃!”
老铁头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坐在篝火边添柴,见大伙说得热闹,也开口了:“俺以前在废土上流浪时,就想着能有个地方,有口热饭,有堆暖火 —— 现在有了这据点,有你们这些人,比俺以前想的还好。” 他从怀里掏出个刚打好的小铜铃,递给小宝:“给你玩,以后放羊时摇着,小羊羔就不会跑丢了。”
小宝接过铜铃,“叮铃叮铃” 摇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混着篝火的 “噼啪” 声,格外好听。阿柱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说:“俺也想讲个事 —— 以前在黑松坡,俺娘总说‘家不是房子,是有人等着你的地方’,现在俺觉得,这据点就是这样的地方,每天干活回来,有热饭,有大伙说话,就是家了。”
篝火渐渐弱了些,暖意却没散,灵泉水泡的酸浆子喝了一碗又一碗,野果干也吃了大半。李猛望着围坐的大伙,心里满是踏实:“以后咱常办这样的篝火会,不管是收了粮,还是跟兔耳族换了草药,都聚聚 —— 咱这据点,就是靠大伙一起,才越来越像家,以后还要一起,把日子过得更好。”
夜深时,篝火渐渐灭了,只留下一堆温热的灰烬。大伙收拾着竹篮和碗,孩子们打着哈欠,被大人抱在怀里往住处走,阿柱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广场中央的灰烬,还有旁边散落的红薯皮,嘴角带着笑 —— 他知道,以后想起 “家”,不只是记忆里的老槐树和娘蒸的红薯,还有这篝火旁的笑声、歌声,和身边这些笑着的人。
夜风里,还飘着淡淡的红薯香,据点的灯一盏盏亮着,像撒在废土上的星星。李猛站在石墙边,望着这一切,心里清楚:这篝火会不只是热闹一场,更是把大伙的心拧得更紧了 —— 有这样一群人,一起守着这堆暖火,这个家,就永远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