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宫殿内部,风格与外部一致,冰冷、坚硬、充满几何线条感,原有的古仙布置几乎被圣痕宇宙的改造覆盖殆尽。唯有在最深处的核心密室,圣痕宇宙的改造似乎遇到了某种阻碍,未能完全渗透。
密室的大门,是一种非金非玉的骨白色材质,上面布满了与听潮古墟石门类似的古老刻痕。此刻,这些刻痕正散发着微弱的、与林辰手中谛听玉简相呼应的柔和光晕。
门前,还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和几具圣痕宇宙强者的尸体,显然是痕天等人试图强行破门失败所致。
林辰走到门前,并未强行破门。他取出谛听玉简,将一缕循环道力注入其中。
玉简光芒微亮,射出一道清辉,照在骨白大门之上。大门上的刻痕如同被激活,光芒流转,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随即缓缓向两侧滑开,并未触发任何禁制。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静室。静室中央,没有想象中的宝座或棺椁,只有一方简单的青玉蒲团。蒲团之上,悬浮着三样物品。
左侧,是一卷非帛非革的暗金色古老卷轴,自动展开一部分,上面是用大道符文书写的文字,道韵天成。正是圣痕宇宙从其他渠道获得、并企图以此解析古仙遗迹的《圣痕本源初解》残卷。
右侧,则是一枚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淡蓝色鳞片,形似龙鳞,却又带着空灵之气,内部仿佛有潮起潮落的声音隐隐传出,散发着与谛听同源的祥和智慧气息。这应该是古仙“听潮”或其座下灵兽遗留下的真鳞。
而最中间,也是道韵最为浓郁的,则是一块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石碑碎片。碎片只有巴掌大,边缘不规则,表面粗糙,唯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天然纹路。
但林辰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这石碑碎片之上。因为他掌心的造化玉碟,在这一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轻微震颤与渴望之意!甚至连他刚刚收取的“寂灭之种”晶体,也与之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这是……”林辰走上前,先看向那淡蓝色鳞片。
当他手指触及鳞片时,一股温和而浩瀚的神念信息流涌入脑海。
“后来者,你能至此,可见已通过吾留于外墟的考验,明悟己道,心志坚诚。”正是那谛听道影的声音,但更加清晰、完整,带着一丝欣慰。
“此间三物,各有因果。圣痕卷轴,乃外敌所遗,其道虽偏执掠夺,然窥其本源,亦可明鉴得失,知敌之虚实。潮音真鳞,乃吾主听潮仙尊座下灵兽‘碧海潮音兽’所遗,持之可于特定时机,感应仙尊其他遗藏方位,亦能宁心静神,抵御外魔。”
“至于这石碑碎片……”谛听留音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无比,“此乃仙尊当年,于一处名为‘起源壁障’的混沌绝地边缘所得。仙尊推测,其可能关乎混沌未开、大道未显之前的某种‘初始痕迹’,甚至可能与传说中的‘超脱之秘’有关。仙尊参悟无数纪元,亦只得皮毛,仅知其能与‘造化玉碟’等先天至宝产生根源共鸣。仙尊离去前,特将此碎片留于此处,以待真正有缘、且有能力护住此物之人。”
信息到此为止。
林辰拿起那块灰扑扑的石碑碎片。入手沉重冰凉,仿佛托着一个小型世界。造化玉碟的渴望之意更浓。他以神念仔细探查,碎片内部混沌一片,那些天然纹路玄奥至极,以他如今的境界和循环大道的包容性,竟也只能隐约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种超越现有大道体系的、更加本源初始的“规则雏形”或“信息烙印”。
“起源壁障……初始痕迹……”林辰若有所思。这碎片的价值,或许远超想象。他小心将其收入识海最深处,以循环道韵层层温养包裹。
接着,他看向那卷《圣痕本源初解》残卷。神念扫过,其中关于圣痕之力本质的描述,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冷嘲。
“以血脉为引,强行烙印、融合外天地规则碎片于己身,形成‘圣痕’。圣痕越多越强,则能动用的规则之力越强,且同源血脉可共鸣加持……看似捷径,实则是将自身化为天地规则的‘容器’与‘奴仆’。修行越深,与天地规则绑定越深,看似强大,实则失去了自我衍道、超脱规则的可能。且不同规则强行烙印于血脉,必有冲突隐患,需以更强者血脉或秘法镇压调和……掠夺其他宇宙遗产,吞噬特殊本源,可优化、提升自身圣痕品质……”
“原来如此。”林辰合上卷轴,“难怪那圣祖虚影的规则之力,在我循环大道面前不堪一击。他们的力量是‘借’来的、‘印’上去的,而我的力量,是自身领悟、孕育、乃至创造的。无根之木,如何与生生不息之源流争锋?”
他彻底明白了圣痕宇宙力量的本质与致命缺陷。这对他日后应对圣痕宇宙更高层次的敌人,至关重要。
最后,他收起了潮音真鳞。此物目前用处不大,但将来寻找听潮仙尊其他遗藏或需宁心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静室之内,再无他物。古仙听潮的传承,似乎更重在“道”的考验与“缘”的赠予,而非具体的功法宝物。
林辰走出静室,曜尘子已大致清理完外部战场,前来复命。
“宗主,此地圣痕战士共计三千七百余人,负隅顽抗者已诛灭,余者皆已封禁修为,暂时看押。另发现库藏若干,多是圣痕宇宙特有资源与掠夺自各处的物资,已初步清点。”曜尘子递上一枚玉简。
林辰接过,略一扫视,点了点头:“做得好。此地阵法已被我初步改造,与外界联系已切断。你暂且留守,熟悉此地阵法,看守俘虏,整合资源。我需要一点时间,参悟所得。”
“是!”曜尘子领命。
林辰身影一闪,出现在宫殿顶端,盘膝而坐。他并未直接闭关,而是先以莫大神通,将此地从维度夹缝中进一步隐藏、加固,并留下了几道循环道力构成的预警与反击禁制。
然后,他才将心神沉入识海,一边以循环道韵温养那块神秘的石碑碎片,感受其与造化玉碟的共鸣;一边消化从《圣痕本源初解》和痕天记忆中得到的关于圣痕宇宙的详细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圣痕宇宙作为“万界道竞”中的强大参与者,且似乎怀有更深的野心,将来必是玄黄宇宙的大敌。此次冲突,恐怕只是开始。
就在林辰沉浸于感悟与推演之时,他留在外界的一缕预警神念,微微一动。
他留在古仙遗迹“听潮古墟”入口处的隐匿监测道标,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位格极高的空间波动。
似乎……又有不速之客,即将抵达那片破碎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