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数千道目光,如同漂浮在无尽黑暗大海中的幸存者,终于看到了远方那唯一的一座灯塔!
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一道道充满了恐惧、迷茫、无助,却又在最后,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希望之火的目光,穿过了那冰冷的距离,越过了那沉重的空气,最后,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主席台上!
聚焦到了那个从风暴开始,到风暴结束,始终都稳坐于风暴中心,那个唯一不变的“定海神针”身上!
聚焦到了那个依然平静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保尔·柯察金元帅身上!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的那一刹那,那刚刚还如同瘟疫般疯狂扩散的恐慌与不安,竟诡异地,奇迹般地,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瞬间抚平了!
是的!
怎么把他给忘了?!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了无尽黑暗的创世惊雷,狠狠地,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他们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接通了某个更高维度的意志,那无数混乱的思绪,瞬间被理清;那所有对未来的恐惧,瞬间被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醍醐灌顶般的、绝对的清醒与明悟!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朱赫来、图哈切夫斯基这样的核心盟友,还是那些刚刚站队、内心依旧忐忑的将军与官员,亦或是那些热血沸腾、视保尔为神明的共青团员,都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颠扑不破的、足以成为这个国家新基石的绝对真理!
是啊!
斯大林倒了!旧的权力核心崩溃了!
可那又如何?!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是保尔,一手策划和导演了这场足以颠覆一个时代的“清君侧”!
是他,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对暴君的恐惧与崇拜中时,就已经洞悉了那层华丽外衣下的所有腐烂与肮脏!
是他,用那台所有人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秘机器,用一种近乎于神迹般的、降维打击的方式,将斯大林和他所有党羽的阴谋,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是他,在无声无息之间,便已让朱赫来元帅掌控了克里姆林宫的卫戍部队,让整个国家的暴力中枢,在最关键的时刻,倒向了正义的一方!
这需要何等超凡的智慧!
这需要何等惊天的胆魄!
这又需要何等缜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布局能力!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们都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精英!他们只需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稍微复盘,便能得出一个让他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结论!
从保尔回到莫斯科的那一刻起,不,甚至更早!早在他还在克里米亚的疗养院时,一张无形的、笼罩了整个苏维埃高层的天罗地网,便已悄然张开!
而他们所有人,包括不可一世的斯大林在内,都只是这张网中的……棋子!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再看向那个静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敬佩与崇拜!
那是一种仰望!
一种凡人仰望神明般的、最纯粹的敬畏!
紧接着,第二个、更加无可辩驳的事实,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是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民意支持和军队拥护!
他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作者,是全国亿万青年心中唯一的、不朽的精神灯塔!台下那数百名共青团代表,他们看向保尔的眼神,早已超越了崇拜,那是一种近乎于狂热的信仰!只要保尔一句话,他们愿意立刻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是新军事思想的奠基人,是“大纵深作战”理论的完善者,是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引为唯一知己的战略天才!他拿出的t-34坦克设计图,更是让整个红军的技术装备,领先了世界至少十年!台下那数百名铁血将军,哪一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哪一个不将他视为红军未来的希望?!
是他,更是朱赫来元帅用生命与忠诚去追随的领袖!
民心在他!军心在他!大势,更在他!
放眼整个苏维埃,除了他,还有谁拥有如此深厚到不可动摇的根基?!
而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所有人彻底放下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的一点!
是他,在刚刚那场决定了国家命运的巅峰对决中,展现出了超凡的智慧、勇气和铁腕!
面对斯大林和叶若夫的公然构陷,他面不改色,谈笑风生间,便已布下绝杀之局!
面对整个旧权力核心的疯狂反扑,他雷霆一击,弹指之间,便让一个统治了这个国家十余年的强权时代,灰飞烟灭!
那种掌控一切、睥睨一切的绝对自信!那种杀伐果断、不留后患的铁血手腕!
这不正是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动荡、百废待兴的国家,最需要的领袖品质吗?!
智慧!威望!功绩!民心!军心!铁腕!
当这一个个属于最完美领袖的标签,如同拼图一般,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完美地重合在一起时,一个念头,如同喷薄而出的朝阳,瞬间照亮了所有人那颗迷茫而又恐慌的心!
原来……
答案,从一开始,就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当前这种群龙无首的危急时刻,只有他,才能力挽狂澜,稳定局势,带领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继续前进!
他不是某个选择之一。
他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
当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星火,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时,那刚刚还因为权力真空而冰冷死寂的空气,再一次,以一种比刚才更加猛烈、更加狂热的姿态,彻底燃烧了起来!
那一道道目光,不再迷茫,不再恐惧!
那目光,变得滚烫!变得炽热!变得充满了最坚定、最不容置疑的拥戴与期盼!
整个克里姆林宫大礼堂,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超级火山!那积蓄到了极致的、代表着整个苏维埃未来的磅礴民意,已经到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
只差一个火星!
只差一句呐喊!
终于!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一句发自肺腑的、嘶哑的、却又充满了无尽信任与期盼的呼喊,如同划破死寂长夜的第一道惊雷,在会场里,轰然炸响!
“我们信任保尔同志!”
轰!!!
那一声呼喊,就如同一颗被投进了滚烫油锅里的火星!
一瞬间!
那积蓄到了极致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狂潮,彻底爆发了!
“我们信任保尔同志!!”
“保尔同志!!”
“保尔同志!!!”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如同喷发的火山,如同席卷一切的雪崩,瞬间冲垮了会场最后的矜持!
那一道道声浪,汇聚成了一股代表着整个军队、整个苏维埃未来的、最纯粹也最狂暴的意志洪流,狠狠地,狠狠地,冲刷着这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神圣殿堂!
紧接着,那一声声充满了无限希望与狂热崇拜的呐喊,最终汇聚成了一句最嘹亮、最雄壮、最足以开创一个新时代的怒吼!
“保尔同志!乌拉!!!”
“乌拉!!!”
“乌拉——!!!”
那山呼海啸般的“乌拉”声,响彻了整个克里姆林宫!响彻了整座莫斯科!响彻了整个苏维埃的辽阔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