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含着青梅果脯,酸甜的汁液在口中漫开。他舍不得咀嚼,觉得齿间每一次摩擦,都会磨掉小姐亲手赐予的馈赠。
他用舌尖轻轻一顶,将圆润的果脯推至左侧腮帮处,鼓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小包。
视线缓缓垂下,敛去慌乱,大手覆在腰间扣束式的腰带上,指尖在铜扣上一按一拨,扣环应声弹开。
腰带松脱的瞬间,左手顺势一抽,整条腰带“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他利落将衣裳褪至肩下,露出月白里衣,左肩处被血迹浸染出刺目暗影,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很快,整个上半身暴露在烛光之下。皮肤是健康的蜜色,肩膀宽阔,胸膛厚实,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腰腹紧窄,没有一丝赘肉。
左肩锁骨下,有一道寸许长的伤口。伤口边缘整齐,皮肉微微外翻。
殷红的血珠从伤口深处渗出,汇聚成细流,沿着胸肌轮廓蜿蜒而下,越过紧实的腰腹,将裤腰布料晕染成湿濡的暗红。
烛火摇曳,将室内照得一片暖融。
程央宁的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觉得赏心悦目。忽然想起上次手感,觉得甚是不错。
男子好色,将三妻四妾视为开枝散叶。可女子见到俊朗儿郎,心生悦然,与男子见到美人移不开眼,本质皆是天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世道对男女的规训,本就存着不公。
她目光掠过紧实的腰腹,思绪更深。拿出帕子倾身向前,直接按在他腰腹,往上擦着血迹。
珍珠耳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烛光下划出柔和的光弧。
苍术浑身一僵,一道细微电流猝不及防窜遍全身,肌肉瞬间紧绷。
视线无处安放,只能慌乱盯住眼前晃动的珍珠耳珰。珍珠圆润,晃得他脑袋有点发晕,心跳又重又急。
隔着一层薄薄的帕子,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小姐的手掌轮廓与力道稳稳压在他腹部,一点点上移。
柔软绸缎游走的感觉太过清晰,带来的痒意钻进骨头缝里,搅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逼近心口。
程央宁垂着眸:“忍着点。”
苍术声音沙哑,维持着语调平稳:“……我不怕疼。”
她手中动作未停,帕子已经擦到胸膛前,忽然抬起眼睫:“你呼吸很重。”
苍术被她看得心头一慌,好似被戳破最隐秘的心事,连胸口都不敢再起伏,闷声道:“我不打扰小姐了。”
看着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程央宁眼底笑意更深,单手捧起他的脸,四目相对。
“一直憋着,不难受吗?”
苍术屏着鼻息,眼神闪烁。
捧着他脸颊的手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他胸膛,贴在跳动的心房处。
“你可以呼吸。”她看着他。
苍术抿紧了唇,胸膛上的感触比上次还让他难耐,又不敢动弹。
在极致的刺激与压迫下,他凭着残存的理智轻轻吐气,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
程央宁收了手,侧身拿来药粉与绷带给他包扎,很快拉开距离,起身去洗手。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新鲜空气涌入鼻腔,苍术眼神涣散,带着几分茫然,目光下意识追随她的身影离开,带着悸动与眷恋。
程央宁洗完手,用帕子擦干,转过身时,正好捕捉到还未收回的视线。
苍术立刻回过神,手忙脚乱抓起地上衣裳往身上套。
程央宁唇角勾了勾,重新走回他面前坐下,抬起他下颌,迫使他的目光迎上自己。
烛光下,她眸中带着几分玩味:“想看,便大大方方看。”
苍术眼神闪烁,声音发紧:“我不敢唐突小姐……”
程央宁眼波流转,带着一丝狡黠,问道:“你觉得,你家小姐漂不漂亮?”
苍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漂亮,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程央宁笑意更深,指尖摩挲着他下颌,语气带着几分歪理:“我也觉得我很漂亮,若不让人瞧,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这般好的模样?”
苍术被弄得一怔,心里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他迟疑了一下,问:“是不是所有被小姐视为朋友的人,都能这般亲近小姐?”
程央宁凑近他,眼底荡漾着笑:“你把小姐放心上,小姐自然也把你放在心上。”
小姐把他放在心上?
苍术胸腔喜悦,来不及消化,一枚果脯又塞进他嘴里。酸甜的滋味漫开,他再次将果脯顶到左侧腮帮处。
小姐以前赏给他的糕点,他都会偷偷藏起来,找个没人的角落看上好久,才舍得吃掉。
程央宁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笑着问:“怎么不吃?”
苍术被戳得一颤,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回答道:“小姐给的,我舍不得吃。”
这副又乖顺又纯情的模样彻底取悦了她,心中一动,捏着他脸颊问:“这么乖,能不能再让小姐亲亲?”
苍术立刻闭上眼睛,顺从抬起下颌朝她靠近。
小姐又要亲他了!
小姐说他的眼睛生得好看,这阵子他每晚早睡,清晨起身都会用井水仔细敷眼,平日里更是不看强光,不揉眼睛,只盼着小姐多夸夸他的眼睛。
顺便能亲亲他就更好了。
此刻,他将所有感官都高度集中在紧闭的眼睑上,甚至能感觉到眼眶周围的皮肤在微微发烫。
正在全神贯注等待之时,含着果脯的侧脸上忽然落下一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尖锐湿润的东西在研磨他侧脸。
他眼睛闭得更紧,半张脸都烧了起来。
小姐在亲他的脸颊。
还咬他。
和小姐做朋友真好。
良久,程央宁满足抬起头,语气带着得逞的狡黠:“这青梅脯果然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