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川在处理好谢望的伤口后,便带着温凝离开与同学们汇合了。
这里只剩下谢望和叶湄两人。
叶湄踯躅向前两步,期期艾艾道:“望哥,你听我解释,我和万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声清脆的‘呲铃’,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谢望点完烟后,把玩着手中银灰色的金属打火机。
眉宇间的神色陡然变为不耐,他在空中吐出口烟圈,漫不经心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你们上床总不需要我当观众吧?”
叶湄脸色一白,“望哥……我不想的……”
“我不管你想不想,万幸也跟我六年,别让我发现你背叛他。”谢望长腿经过叶湄时,微微偏头警告道。
“今天追过来,我就当不知道,从今往后我们也不用再见面,叶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叶湄望着离去的颀长背影,抿了抿嘴,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没有三观、无视法律,只凭喜好。
上一秒还能和你谈笑,下一秒就能把刀插你胸腔。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心、没有道德感、没有三观的谢望,让她念念不忘。
叶湄不敢不听谢望的话,灰溜溜地跑来,又灰溜溜地跑回去。
温凝则陷入了一场风波。
她刚回归群体,就有人跳出来指责她。
“温馨推了初初才会把初初推下去的。”
“这一切都是温馨自导自演,她想谋害初初,又怕被罚,所以自己也假装摔下去了。”
温凝刚劫后余生,没力气与他们争辩,只是安静地站在谢淮川身后。
从谢淮川这个视角望去,刚好能看到她垂下的羽睫被风吹的扑闪扑闪。
配上她毛茸茸的发顶,想起日出时对着他的那回眸一笑,莹莹水光漾起波澜,说不出的乖巧可怜。
他忍不住出声道:“都别说了,人都没事就好。”
众人收了声,而大堆的指责谩骂,在接触到温凝的脸时,气焰小了不少。
“咦,她是温馨?不像啊。”
“在山里待一晚上能变白?”
“这样一看,她五官底子也不错,皮肤一白,就很好看了,虽然还比不上初初。”
沈栀初躲在人群后面轻咬下唇,肥婆这是吃什么仙丹了,一晚上白了一个度。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碰上了!
沈栀初压下心头酸涩,站出来开口道:“温馨也不是的故意,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她本想挑起众人的同情心,再加上她事先安排好帮她说话的人,七嘴八舌将温凝的罪名定下,但出人意料的是,谢淮川就坡下馿道:“那好,你们两人都是受害者,这件事就当做是意外,大家都不要再讨论了。”
关潜欢听说找到了温凝,匆匆下山赶来,在听到谢淮川的话时,虽是一肚子疑问,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所有人,十分钟时间修整,十分钟后准时启程返校。”
“沈栀初留一下。”
谢淮川吩咐完,所有学生都行动起来,带上了自己随身物品,上厕所的上厕所。
这里只剩下谢淮川、沈栀初两人。
谢淮川直截了当道:“栀初,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这次受伤,我应该给你主持公道,但这次事件只是意外。”
“虽然温馨从前做了不少错事,但她会改过自新,而且这次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摔下去,你是擦破了几处皮,被冻生病,可我看她伤的比你还严重,掌心皮都磨破了,谁都不想发生意外,这次就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沈栀初看着谢淮川替胖妹说话的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明明从前,他也很讨厌那个胖妹的,只要是温馨跟人发生争执,他从来不会站在她那边。
淮川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可不论怎样,沈栀初知道这次,她的计划全都泡汤,她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
于是,她挂上得体的笑容,“淮川哥哥说得对,温馨要是故意的,也不会在摔下去还扯住我的衣角,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这件事就这样吧。”
谢淮川温润笑着摸了摸她头顶,“栀初总是这样懂事,等回了学校,周末我请你吃饭。”
沈栀初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双手合十,双眸晶亮期待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听说京市新开了家日料……”
两人单独出去吃饭,可是拉近感情的好机会。
——
温凝在等待踏上回校大巴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一位心理医生打来的。
温柔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温同学,今天有复诊,你几点来呀,我这里今天有个大客户,先跟你确认下时间。”
接到电话的温凝愣了下,在原主记忆中一阵搜索,才想起来,“是宁医生吧?实在抱歉,今天学校有活动,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复诊恐怕去不了了。”
“你确定今天不能来吗?那好吧,那我就另做安排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跟我约时间吧。”宁医生是个温柔的大姐姐,说话柔柔的很好听。
“好,宁医生您先忙。”说罢电话挂断。
原主之前就感觉过自己不对劲,特别是上大学后,她觉得自己总是会做些莫名其妙做的事,这些事都不是出自她本意,因而一个月前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
当时宁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焦虑症。
发病室情绪很容易被激怒,从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可根据自己经历过的来看,原主很可能并没有什么焦虑症,而是因为规则的推动,她不得不去做那些事,就比如按照剧情将沈栀初推下山崖。
即便她不想,想办法躲开,规则还是会自动修正。
那一瞬间她全身僵硬动不了,应该就是规则的威力。
根据剧情,她这个恶毒女配最后会因为在‘再生医学’项目中泄露实验数据,进而被学校开除。
开除后的原主无法接受,情绪崩溃之下做出极端行为,犯下抢劫罪,被警察抓进牢狱,最后在狱中被沈栀初安排的人虐待致死。
温凝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情沉重,规则不允许她做出违背剧情的事,难道等着她的只有这一个下场?
——
另一边,宁婉菲将温凝的病历放在一旁,起身离开。
她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女性,带着无边框眼睛,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相貌清秀。
她来到诊所候诊室,看向一位西装革履的病人,道:“谢总,请进。”
来到单独的诊室,宁婉菲直截了当道:“谢总,您的情况万助理跟我说过,但我还是需要跟您本人确认一下,请您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好吗?”
男人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他恰到好处的宽肩窄腰,脸上五官精致又具有攻击性,让人过目不忘。
他端坐起身,礼貌又疏离,“好的。”
宁婉菲推了推眼镜,飞快打量了他一眼,心却沉到了谷底。
按照谢总助理所说,他的心理疾病有好几种,糅杂在一起形成了复杂的病。
但从外表看来,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这就证明,他会伪装。
会伪装的病人,往往是最难控制,也是最难治愈的,随时有失控的风险,可以将他形容成一颗定时炸弹,收到外界刺激,就会爆炸。
也就是说,他发病时,做出什么极端行为,都不奇怪。
而这位病人,就是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