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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张天落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地投在青石板上。他背着用自己外袍包裹的邱龙遗体,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邱龙很重,压得他脊背弯曲,汗水混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从额角滑落,滴进眼里,一片酸涩的模糊。

墨门众人跟在他身后,沉默如同送葬的队伍。刚经历了一场与宫廷侍卫的冲突,虽然皇帝旨意准许收尸,但这份“恩典”背后是冰冷的警告和无数双监视的眼睛。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走到离小院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口,张天落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因为负重而脸色涨红,呼吸粗重,但眼神却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他看向墨谪仙,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谪仙,就到这里吧。”

墨谪仙眉头微蹙:“天落,你意欲何为?”

“出城。”张天落吐出两个字,简单,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找个安静的地方,让邱大哥入土为安。然后……我就离开江宁。”

“离开?”孙念宁忍不住出声,“天落兄,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朝廷虽然准了,但谁知道外面有多少眼睛盯着?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张天落打断他,目光转向一直默默跟在他身侧,仿佛他影子般的清宁。清宁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眸子回望着他,表明了她的态度。

墨谪仙深邃的目光在张天落和清宁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张天落脸上:“适可而止,天落。陛下的旨意是‘城外择地而葬,不得立碑,不得祭扫’。你此刻背负尸身招摇过市,已是忤逆。城外亦非净土,各方势力盘踞,你此举无异自投罗网。随我回去,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张天落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摇了摇头,“计议什么?计议如何继续当棋子?计议如何在这潭浑水里挣扎?谪仙,我累了。邱大哥死了,死在我面前!就因为那些狗屁的算计、野心!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颤抖:“你们有你们的使命,有你们的谋划,我理解。但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只想……只想让我的朋友死得安宁一点!这有错吗?!”他环视一圈墨门众人,眼神带着恳求,也带着诀别,“谢谢大家一路来的照顾,特别是刚才……为我挺身而出。这份情,我张天落记下了。但接下来的路,让我自己走吧。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他看向墨谪仙,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谪仙,帮我拦住大家。墨门的根基重要,不能因为我一个外人,再与朝廷、与这江宁的势力正面冲突了。这份罪孽,我背不起。”

墨谪仙沉默地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看到了张天落的绝望、疲惫,也看到了那份不容玷污的、对亡友的道义。他知道,张天落去意已决,任何劝阻都是徒劳。

良久,墨谪仙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挥了挥手,对孙伯武、墨北山等人道:“让他去。”

“谪仙!”孙伯武急道。

“这是他的选择。”墨谪仙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回去。”他深深看了张天落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路是你选的,后果自负。

墨门众人虽然担忧不甘,但墨谪仙已然发话,他们只能无奈地停下脚步。赵静遥眼圈红红地看着张天落,章真真眼中满是忧虑,孙念宁重重叹了口气。

张天落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咬紧牙关,调整了一下背上沉重的负担,转身,继续踉跄着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清宁毫不犹豫,迈步跟上,与他并肩,沉默地分担着那份无形的压力。

巷口,只剩下墨门众人伫立的身影。墨谪仙望着那一男一女、一活一死逐渐远去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将他们渲染得如同奔赴末路的殉道者。

他能出江宁城吗?

墨谪仙的目光越过他们,仿佛看到了城门口森严的守卫,看到了暗处无数窥探的目光,看到了城外可能存在的、来自不同方向的杀机。皇帝虽下旨准许,但这道旨意本身就是一道催命符。邱龙是“玄玄子”的人,他的死,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张天落这个“变数”,背着玄玄子重要成员的尸体,想要安然离开风暴中心的江宁,简直是痴人说梦。

墨谪仙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他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跟上去,确保张天落的安全。但他不能。他是墨谪仙,他肩负着更重大的责任,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牵扯着整个墨门的存亡。他只能在这里,看着,等着。

“谪仙,我们真的……”墨北山低声问道。

墨谪仙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如铁:“回去。关闭院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他顿了顿,补充道,“派人……远远跟着,只需回报情况,不得插手。”

这是他能为张天落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事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江宁城华灯初上,却照不亮那条通往城外的、充满未知凶险的路。张天落背着邱龙,身旁跟着清宁,一步一步,走向那深邃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他的背影,在墨谪仙的视线里,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夜色彻底吞没。

他能出江宁城吗?答案,似乎早已写在了风中,带着血腥与不详的气息。

背负着邱龙的遗体,张天落每一步都踏得沉重。清宁沉默地跟在他身侧,像一道无声的屏障。离城门越近,街上的行人越少,气氛也越发肃杀。暮色中,城墙的轮廓如同巨兽的脊背,而那洞开的城门,则像是通往未知深渊的巨口。

果然,还未靠近城门洞,一队盔甲鲜明的守城兵士便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名将领,按着腰刀,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张天落背上的包裹,又落在张天落和清宁脸上,声音洪亮却冰冷:

“站住!何人夜闯城门?背上所负何物?”

张天落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抬头看向那将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将军,在下张天落。背上是在下故友的遗体。陛下有旨,准我出城安葬。”他试图拿出那份并不存在的“恩典”作为通行证。

那将领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讥诮的冷笑:“张天落?本将认得你。陛下确有旨意准你收尸,但旨意中也明确说了,‘尸身不得擅离江宁’!更未曾允许你夤夜出城!尔等速速退回,否则,以抗旨论处!”

“不得擅离江宁?”张天落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冰凉!他只记得旨意准许收尸,却选择性忽略了后面那苛刻的限制!原来,那道看似开恩的旨意,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将他牢牢困在江宁这座牢笼里的枷锁!

“陛下旨意分明是准我安葬!”张天落急怒攻心,声音嘶哑地争辩,“不入土如何安葬?难道要我将尸身置于城中任其腐朽吗?!”

“那是你的事!”将领毫不退让,手一挥,身后兵士“唰”地一声,长枪前指,寒光闪闪,对准了张天落和清宁。“皇命如山!即刻退回!若再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森然的杀气扑面而来。清宁眼神一寒,上前半步,将张天落隐隐护在身后,周身气息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她虽未言语,但那姿态明确表示:若要动他,先过我这一关。

张天落看着眼前明晃晃的枪尖,又感受到背上邱龙遗体的沉重,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悲愤涌上心头。连让亡友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吗?这世道,竟凉薄至此!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布满血丝,几乎要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冲突即将爆发的瞬间,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城门下紧张的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精锐护卫护着一辆看似朴素、却透着不凡气息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车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稳稳停下,车帘掀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探出身来,正是国师何今通!

何今通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场面,最后落在形容狼狈、几近崩溃的张天落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够了。”

守城将领见到何今通,脸色微变,连忙躬身行礼:“末将参见国师!”

何今通微微颔示意,缓步走下马车,来到张天落面前。他看了一眼张天落背上包裹的遗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张天落,”何今通的声音依旧平和,却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陛下的旨意,需要遵从。此刻强行出城,非但于事无补,只会徒增伤亡,让你这位朋友死后亦不得安宁。”

张天落赤红着眼睛,嘶声道:“那要我如何?将他曝尸城中吗?!”

“退一步,并非屈服。”何今通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而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你若信得过老朽,可将这位邱义士的遗体,暂交于我。”

张天落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今通。

何今通继续道:“我府中有一处冰窖,可保尸身不腐。待风头稍过,或待你寻得稳妥之法,再来迎他入土为安,岂不胜过此刻以卵击石,让他随你一同……灰飞烟灭?”他的话语很轻,却重重敲在张天落心上。

清宁也看向张天落,眼神中带着询问。她虽不惧一战,但也知道,面对重重围困,带着一具尸体想要杀出重围,希望渺茫。

张天落看着何今通平静无波的脸,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暗中可能存在的无数窥视,最后目光落在清宁担忧的脸上。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压垮。他抗争了,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在这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何今通的提议,是眼前唯一的,也是看似最理性的选择。至少,能保住邱龙的遗体不被侮辱,不被毁坏。

他颤抖着,缓缓地将背上的遗体放下,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他跪在遗体旁,最后看了一眼邱龙安详却又带着决绝的面容,泪水无声滑落。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何今通,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有劳国师。”

这一刻,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是屈服,而是不得已的、沉痛的妥协。他知道,自己依旧被困在江宁,困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里。但至少,他为邱龙争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也为他自己,争取到了思考下一步的时间。

何今通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护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邱龙的遗体抬起,安置到另一辆准备好的简易马车上。

“回去吧,张天落。”何今通看着他,语重心长,“有些路,急不得。”

说完,何今通转身上了马车,车队缓缓调头,消失在来的方向。守城将领见国师发话,也挥了挥手,让兵士们收起了兵器,但仍虎视眈眈地盯着张天落和清宁。

张天落瘫坐在地上,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城门,心中一片空茫。清宁默默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将他搀扶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在清宁的搀扶下,他转过身,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向着那座华灯初上、却如同巨大囚笼般的江宁城内走去。

夜还很长,而他的路,仿佛更加迷茫了。

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江宁城内华灯初上,勾勒出飞檐翘角的轮廓,勾勒出秦淮河上画舫的流光溢彩。丝竹管弦之声隐隐约约随风飘来,夹杂着酒楼茶馆的喧闹,这座城池在夜晚展现出它纸醉金迷、活色生香的一面。然而,这所有的繁华与喧嚣,落在张天落眼中,却都隔着一层冰冷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任由清宁搀扶着,踉跄地行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陷在粘稠的泥沼里。背上的重量消失了,但一种更深沉、更无形的重压却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邱龙遗体被带走时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僵硬的脊背上。

夜风带着河水微腥的气息和不知名花朵的甜香拂过,却吹不散他鼻尖萦绕的血腥味,那是邱龙的血,也是这权力倾轧下无数牺牲者的味道。路旁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晕,在他失焦的瞳孔里扭曲、晃动,如同鬼火。偶尔有晚归的行人或嬉笑的纨绔与他们擦肩而过,投来好奇或鄙夷的一瞥,那些目光如同细针,扎在他几乎麻木的神经上。

他的内心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愤怒、悲痛、无力、屈辱……种种情绪如同野火焚烧后的灰烬,只剩下冰冷的死寂。他以为自己可以带着邱龙离开,给亡友一个最终的安宁,却连这最卑微的愿望都被现实碾得粉碎。皇帝的旨意,国师的“好意”,守城将领冰冷的刀锋,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住。他像一只撞得头破血流的飞蛾,终于认清了自己与那盏名为“权势”的烈焰之间的差距。

“为什么……”他喉咙里发出近乎呜咽的低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只是想……让他入土为安而已……”这简单的诉求,在此刻的江宁,竟成了奢望。他开始怀疑自己一路以来的坚持,怀疑穿越时空的意义,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卷入这一切?是不是顺从命运,或者干脆彻底放弃,才能获得解脱?

清宁始终沉默着。她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用她并不宽阔却异常稳定的肩膀,支撑着张天落大部分摇摇欲坠的重量。她的手掌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力量。她偶尔会侧过头,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评判,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固执的陪伴。这无声的支持,是此刻张天落濒临崩溃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们就这样,在繁华与死寂并存的江宁夜色中,一步步挪回那座暂时栖身的小院。院门紧闭,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清宁上前叩门,门轴转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巷弄里格外刺耳。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孙念宁担忧的脸。他看到形容枯槁、失魂落魄的张天落,以及搀扶着他的清宁,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让开了通路。

院内,墨谪仙负手立于那棵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张天落身上,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邃。

张天落抬起头,与墨谪仙的目光相遇。他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绝望、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了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里。

墨谪仙看了他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什么:

“回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为张天落这短暂而惨烈的抗争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他知道,自己没能飞出这座牢笼。接下来的路,是更加凶险的迷局,而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破局的勇气和方向。

他挣脱清宁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单薄和孤独。院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灯火与喧嚣,也仿佛隔绝了他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夜,还很长。而江宁的这场大戏,显然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张天落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邱龙最后那句“玄玄子做事,从无后悔”,以及刀剑加身时的闷响。他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而明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墨谪仙依旧站在槐树下,望着张天落房间那扇紧闭的房门,久久未动。清宁则默默地守在了房门之外,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守卫。月光如水,静静流淌,照着小院,也照着这座波谲云诡的城池,照见人心的挣扎,也照见命运的无常。

夜深如墨,小院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张天落房间的油灯如豆,将他失魂落魄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摇曳不定。他没有睡意,邱龙死前的眼神、“玄玄子”三个字,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里盘旋。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不等他回应,房门被无声地推开。墨谪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墨色长衫,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没有走进来,只是倚在门框上,清冷的目光落在张天落身上。

“睡不着?”墨谪仙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奇特的回响。

张天落抬起头,脸上是哭过后的干涩和疲惫。“谪仙,邱龙……他临死前说,‘玄玄子做事,从无后悔’。”

墨谪仙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古井无波。“哦?”他仅仅发出了一个音节,却仿佛包含了无数的疑问和确认。

“玄玄子……”张天落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这个名字,是玄矶子老道……还有你、阿五、麻文,你们小时候开玩笑起的,对不对?老道说你们几个小鬼头神神叨叨,像个秘密门派,就随口取了这么个名儿。他还说,等阿五当了掌门,你就是护法,麻文是长老……那时候,麻文都二十多了,还被你们拉着胡闹……”他说着,嘴角甚至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那是对遥远过往的一丝温情回忆,但随即被巨大的荒谬感淹没。

墨谪仙沉默着,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飘忽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师父他……有时候的玩笑,并非完全是玩笑。”

张天落浑身一僵,猛地看向墨谪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墨谪仙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一颗种子,哪怕最初只是随手抛下,若落在合适的土壤,经历风雨,也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甚至……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

油灯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变形。张天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你的意思是……玄玄子,那个玩笑……现在真的成了一个……秘密门派?”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感觉像是在说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而邱龙,就是玄玄子的人?”

墨谪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师父当年收我们三人为徒,真是偶然吗?大师姐孙阿五,天生灵觉,近乎通幽;麻文,虽入门晚,却对星象卜筮、奇门遁甲有着异乎寻常的痴迷和天赋;而我……”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师父曾说,我心思太重,能见人所不能见,却也易坠幽冥。”

张天落听得头皮发麻。墨谪仙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玄玄子的存在,并且暗示玄矶子收徒是早有深意!

“所以……老道他早就计划好了?他创立玄玄子,到底想干什么?对抗契丹?还是……有别的目的?”张天落追问,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墨谪仙的身影在门口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融入黑暗。“师父的心思,如同深渊,谁能完全看透?他或许看到了更远的未来,看到了某种……危机。玄玄子,可能就是他留下的一步暗棋,一枚应对未来变局的棋子。只是他大概也没想到,这枚棋子,会以这种方式被启动,并且……走向了他未必乐见的方向。”

“危机?什么危机?邱龙刺杀国师、行刺皇子,这就是玄玄子应对危机的方式?”张天落无法理解,“这简直是疯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墨谪仙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张天落不寒而栗,“在有些人看来,若要阻止更大的毁灭,必要的牺牲和混乱,是可以接受的代价。邱龙……或许就是坚信这一点的人。”

张天落想起邱龙那狂热而决绝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凉。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所以我现在算什么?老道选中我,让我穿越几十年来到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成为玄玄子的棋子?还是说,我本身就是‘危机’的一部分?”

墨谪仙终于从阴影中向前迈了一小步,烛光勉强照亮了他下半张脸,那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你是个变数,张天落。你的到来,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搅动既定的命运。玄玄子注意到了你,朝廷也注意到了你。你现在就像暴风眼,看似平静,实则被所有的漩涡包围。”

张天落忍不住吐槽:“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了啊!一个个都把我当香饽饽是吧?我就想安生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他的吐槽里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和荒谬感。

墨谪仙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极淡,几乎消散在风里。“命运之网,一旦踏入,便再难脱身。现在,你至少知道了,你面对的不仅仅是南唐的朝廷,墨家的秘密,还有……来自你故人遗泽的、一个你可能完全陌生的‘玄玄子’。”

对话到此,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诡异、神秘和悬疑的气息。玄矶子的真实意图,玄玄子的现状和目的,邱龙行为的深层动机,以及张天落自身在这场巨大迷局中的定位……所有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张天落看着门口那道仿佛与黑暗同化的身影,只觉得前路一片漆黑,而自己,正站在无数条岔路口的中心,每一条路,都可能通向未知的深渊。墨谪仙知道多少?他又在谋划什么?张天落发现,自己对这个看似熟悉的“故人之后”,其实一无所知。

夜,更深了。而那隐藏在历史尘埃和玩笑话语下的“玄玄子”,其真正的面目,似乎正伴随着血腥与阴谋,缓缓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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