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冰帝学园附近的街道上弥漫着慵懒的气息。刚结束上午的训练并吃过午饭,凌羽真便带着芥川慈郎朝学校附近那家名为 “King” 的知名咖啡店走去。
慈郎揉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是既满足又纠结的表情:“真酱……我们不是刚吃完美味的炖牛肉吗?肚子还饱饱的呢……现在就去吃甜品,真的吃得下吗?”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咖啡店的方向,脚步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显然对店内的甜品充满向往。
凌羽真看着他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平静地开口,给出了一个更令人意外的理由:“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慈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好奇地歪着头,“谁呀?是文太吗?还是立海大的其他人也来东京了?”
“进去就知道了。”凌羽真卖了个关子,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店内飘散着咖啡与甜点的混合香气,客人不少,但凌羽真的目光直接投向了靠窗的一个角落。只见一位身材异常高大、有着一头醒目酒红色小卷发的少年正悠闲地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和一碟精致的抹茶蛋糕。他看起来比国中生要年长一些,气质慵懒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正是U17日本代表队的高中生选手——毛利寿三郎。
“毛利前辈。”凌羽真带着慈郎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毛利寿三郎闻声抬头,看到凌羽真,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玩味和了然的笑意:“哟,凌君,来了啊。” 他的目光随即落到凌羽真身后正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慈郎身上,“这就是你想让我见的小家伙?”
“嗯。”凌羽真点头,向慈郎介绍道,“慈郎,这位是毛利寿三郎前辈,原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正选,现在是U17日本代表队的成员。”
慈郎虽然对U17的具体情况不如凌羽真了解得深,但“立海大正选”和“U17代表队”这两个头衔已经足够有分量。他立刻站直身体,难得乖巧地鞠躬问好:“毛利前辈好!我是冰帝学园三年级的芥川慈郎!”
毛利寿三郎看着慈郎那头蓬松的棕色卷发和充满活力的眼神,轻笑出声,调侃道:“小学弟,听凌说你的网球和我的‘睡觉’打法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呢?”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带着邀请的语气问道,“怎么样?有兴趣来一场简单的指导赛吗?就在店后面的空地上。”
“真的可以吗?要!我要试!”慈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之前的饱腹感仿佛瞬间消失了。
凌羽真对此并无异议,这正是他带慈郎来的目的之一。
三人来到了咖啡店后身一块相对僻静、平整的空地。毛利寿三郎甚至没有做任何热身,只是随意地从网球包里拿出球拍,对慈郎说:“就用一球来感受一下吧,小家伙。”
慈郎也立刻拿出球拍,站到对面,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兴奋。
没有正式的球网,两人便以一面空墙为界,凌羽真则站在一旁充当临时裁判兼观众。慈郎迫不及待地拿出球拍,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毛利寿三郎则依旧是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只是要进行一场游戏。
“小学弟,你先发球吧。”毛利慷慨地将发球权让出。
“好!”慈郎也不客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当他将球抛起,挥拍击球的瞬间,那种平日里在正式比赛中常见的、沉浸在网球乐趣中的专注状态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他的眼神变得朦胧,仿佛半梦半醒,但击球的动作却流畅而充满灵性,网球带着不错的旋转飞向毛利寿三郎的半场。
然而,就在慈郎的球过网后,毛利寿三郎的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原本就有些慵懒的气息,瞬间沉淀了下来。他的眼神并没有像慈郎那样变得惺忪,反而在某一刹那变得更加深邃和空洞,但嘴角却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进入了一种更为玄妙的状态——身体仿佛进入自动驾驶,但核心的“驾驶者”却清醒地俯瞰着全局。
这就是毛利寿三郎更高级的“睡眠网球”——沉睡状态(Sleeping mode)。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身体敏锐度、反应速度和关节的柔韧性被提升到极致,动作完全依靠本能和对球路的极致预判,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和犹豫,效率极高。
慈郎打出一记刁钻网前球。毛利看似懒散地移动,却在击球瞬间,手腕轻柔一抖,网球划过一道灵动的弧线,巧妙落在慈郎跑动的反方向。慈郎睁大眼睛:“前辈刚才……是故意诱导我向左移动的吗?”
毛利轻笑:“是你的身体自己告诉我的。在你重心向左倾斜的瞬间,肩膀会有0.3秒的僵硬。”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的‘睡眠网球’,是让身体本能处理信息,意识负责观察。你的‘睡眠’则是完全信任直觉。我们本质上是同一谱系的两端。”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慈郎彻底感受到了这位前辈的强大。无论他尝试怎样的击球——快速的平击、旋转强烈的上旋、还是网前的小球——毛利寿三郎总能看似轻松写意地提前到位,并用最省力、最有效的方式回击过来。他的动作时而舒展如舞蹈,时而扭曲出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每一次挥拍都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感。慈郎引以为傲的、在“半睡半醒”间依靠直觉和天赋的打法,在毛利这种兼具了本能高效与潜在战术意识的“深度睡眠”网球面前,显得有些稚嫩和被动。
但慈郎并没有气馁,反而越来越兴奋。他喜欢这种挑战,喜欢这种与高手交锋时才能体会到的、不断突破自身反应极限的感觉。他甚至尝试模仿毛利那种更深的放松状态,但显然,他还无法像毛利那样收放自如地掌控这种境界。
最终,这一球以毛利寿三郎一记看似轻飘飘、实则落点极深的放短球结束。慈郎奋力冲刺网前,但还是差之毫厘。
“哇!前辈!太厉害了!”慈郎撑着膝盖喘气,脸上却满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那种感觉……好像身体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动了!和我迷迷糊糊打球的感觉好像,但又好像……更厉害!”
毛利寿三郎从那种“沉睡”状态中脱离出来,恢复成那副爽朗亲切的前辈模样,他走过去揉了揉慈郎汗湿的卷发:“不错嘛,小学弟。你的网球很有趣,是真正享受网球的类型。在‘睡眠’中依靠直觉和快乐打球,这是你很宝贵的特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不过,我的‘睡眠’更偏向于一种高度集中的‘无我’状态,关闭一部分思考,让身体和潜意识来主导,但大脑的核心意识是清醒的,可以随时介入调整战术。这需要大量的练习和对身体极致的掌控力。”
毛利盘腿坐下,眼神发亮:“慈郎,你的直觉型击球,配合我的观察型‘睡眠’,如果我们组成双打,效果会非常有趣。”他随手用石子在地上画起阵型:慈郎凭藉超凡网前嗅觉和即兴发挥,完全自由攻击。毛利坐镇后方,冷静分析对手弱点,为慈郎创造机会。慈郎的不可预测性与毛利的精准调度结合,彻底扰乱对手判断。
“想象一下,”毛利总结道,“对手既要防备你灵感迸发的‘魔术截击’,又要应对我随时发起的‘攻中路’或‘压后场’战术。这种双‘睡眠’叠加的效应,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慈郎听得眼睛发亮:“和前辈组队?太好玩了!感觉像在梦里打球一样!”他激动地拉着凌羽真的袖子:“真酱!你听到了吗!”凌羽真微微颔首,认可这个构想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