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警署第七分局,早上八点零三分。
汉森左手拿着咖啡,右手夹着一份资料文件,一边走进值班室,一边扫了一眼排班表——终于回到了普通巡逻+案件支援状态。
距离c14的行动已经过去六天。
在这六天内,没有新的信号、没有新的人员变动,也没有任何网络轨迹再触碰局里设的诱饵通道。
他们就像潜入深海的鲨鱼,不再搅动任何浪花。
“中央指挥部昨晚正式签发文件,”巡逻组组长梅肯叼着牙签走过来,“c14列入长期监控线,暂停作战优先级,所有人恢复常规节奏。”
汉森点头:“也就是说,我们又要开始抓小偷、敲诈、宠物伤人案了。”
“欢迎回到基层现实。”梅肯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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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二十七分。
调度室内。
“20号街有起非暴力盗窃报警,疑似青少年入室未遂。”
“19街和艾默森交口有一起家庭纠纷,邻居报警称有人情绪激动。”
“12街发生车辆擦碰,报警人情绪稳定,但拒绝下车。”
警员们一个个接令出发,警车像是回到了早期节奏,穿行在市区边缘的日常碎片里。
汉森坐在靠窗的座位前,一边签着下周排班调整,一边听着无线电台一通又一通的无聊调度。
“你有想过我们之前像疯子一样满城追杀的人,现在可能正坐在某家咖啡馆喝拿铁?”伊莲娜坐在他旁边,翻着一份报告。
“有。”他声音平淡,“也想过他们可能正看着我们恢复巡逻,然后在记录本上写下——‘测试阶段成功。’”
“你觉得我们是棋子?”
“不。我觉得我们是雷达。”他眼神不变,“雷达再小,也能记录一场风暴曾经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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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整。
汉森跟伊莲娜一同出勤,前往一个社区处理一起“疑似走失儿童”的报警。
到场后发现,根本不是儿童走失,而是一个七岁女孩跟母亲在公园玩耍时自己躲进了灌木丛“测试一下警察多久到”。
“我也搞不懂现在的孩子。”女孩母亲一边鞠躬一边尴尬地解释,“她说想以后当侦探,要先训练自己怎么制造假现场。”
伊莲娜蹲下身,看着小女孩:“你制造假现场很成功,但以后想当侦探,第一课是别浪费警力。”
小女孩红着脸点头,递出一颗巧克力:“对不起。”
汉森接过:“我还是头一次抓‘犯罪动机是职业热情’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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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零五分。
回到分局时,值班警员递来一个急案文件——
“东区一家日料店疑似遭遇小团伙敲诈,连续两晚有人往门口泼墨水、贴符号字条。”
“c14?”伊莲娜眉一挑。
“不像。更像是地头蛇复出。”
他们赶赴现场,在餐厅后巷发现几张带符号的红纸,上面写着“交保护费者保平安”。
“低仿‘信号风格’。”汉森蹲在符号前,“有人在模仿c14的情报编码手法,但做得很粗糙。像是看过外层皮,却没拿到骨。”
餐厅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华裔中年人,一边擦汗一边解释:“我们只是小店啊,从来不惹事。以前都相安无事。”
“他们来店里威胁过你吗?”
“没有。他们只留下这些纸,然后就走了。”
“几个?”
“四个。都戴着头套,但看身形应该是年轻人。”
“通报反帮派部门。”汉森起身,“他们不是小偷,他们是试图起盘的小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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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四十五分。
分局照常准点交接班。天色还未全暗,夕阳染黄了警署外墙。
汉森回到办公室,换下战术靴,打开笔记本电脑,把今天的记录一条条敲进系统。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伊莲娜拿着一杯热可可:“你今天表情一直很平。”
“是吗。”
“你在不适应。”
他顿了几秒,才开口:“是。我不适应没有目标的节奏。”
“我们有目标,只是换了颜色。”她靠着门框,“不是所有任务都需要爆炸和手术刀。有时候,一个警示语就能救一个家庭。”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我以为你会说,‘有时候一个吻能压下战争。’”
“那是你先学会的。”她走过来,把可可放在他桌上,“我学的是,别让战争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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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整。
他们一起离开警署,步行回家。路上车流依旧,街边店铺还亮着灯,有人在排队买冰淇淋,有情侣在拍照,有流浪歌手在唱老歌。
汉森忽然说:“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那种平常日子?”
“是。”
“会不会太平静了点?”
“你上次这么说完,局里三天内连着来了四起命案。”
“那我闭嘴。”他举手投降。
“晚饭你来做。”她突然转话题,“我想吃锅贴。”
“我要叫外卖。”
“那我今晚不亲你。”
“那我亲你。”
“那我打你。”
“那我……”
她笑着推他一把:“快走,汉警官。锅贴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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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下的时候,城市依旧有它自己的节奏。
c14的风暴像是沉入深海,但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下一场暴雨的前夜”。
而在这静默之间,他们继续穿上制服,处理争吵、丢失、敲诈和误会,继续去维持那个他们依然选择守护的城市。
哪怕只是小案子,哪怕只是维持表面的秩序,他们依然会去。
因为那也是一场战争,只是没有枪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