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那苗族战士首领的骨矛即将再次刺出,其余战士也肌肉紧绷,准备同时发动围攻的刹那——
“啊!”
被余小生牢牢护在身后的余馨儿,因极度紧张和担忧哥哥,脚下不慎被一截凸起的狰狞树根绊了一下,惊叫一声,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余小生心中一惊,正要回身搀扶。
然而,就在余馨儿下意识伸出手想保持平衡时,她的指尖无意中擦过了离她最近的一名苗族战士手臂上一道陈年旧疤。那战士原本正全神贯注,准备扑击,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微微一怔。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嗡——”
一抹柔和而纯净的淡青色光晕,自余馨儿的指尖悄然荡开,如同初春湖面泛起的涟漪,轻柔地拂过那道暗红色的狰狞疤痕。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狂暴的能量波动。
那光芒温润如玉,清澈似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纯净与生机勃勃的气息。
被光芒拂过的战士,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瞬间布满惊愕。他手臂上那道曾因狩猎凶兽而留下、常年隐隐作痛、甚至阴雨天会散发微弱腐浊之气的旧伤,此刻竟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清凉与舒泰!
仿佛积年累月的沉疴痼疾被悄然化去,那顽固的、甚至带有一丝微弱归墟浊气残留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暗红转为浅粉,最终变得平滑,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连周围皮肤下那常年郁结的乌青血色也消散无踪!
彻彻底底的净化与愈合!
“呃……啊?”那战士难以置信地抬起手臂,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光洁如新的皮肤,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胳膊,以往那熟悉的滞涩痛感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脸上的凶狠与警惕瞬间被巨大的茫然与震惊所取代,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蓄势待发的苗族战士都愣住了,攻势戛然而止。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名战士完全愈合的手臂上,又看向一脸无辜、尚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惊慌的余馨儿。
敌意,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
空气中那剑拔弩张的杀气骤然一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开的惊奇、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这……这是……”战士首领紧握的骨矛缓缓垂下,锐利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不解,紧紧盯着余馨儿:“‘净灵之光’?……这怎么可能?早已失传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用的是那种古老的苗语,但其中的震撼之情却表露无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村寨方向传来:
“都住手!”
只见一位身披色彩斑斓的鸟羽祭袍、手持虬龙木杖、脸上绘满深奥图腾的老者,在几名同样年长的苗族人的簇拥下,快步走来。他的目光深邃如古井,先是扫过那名战士愈合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牢牢锁定在余馨儿身上。
苗族长老!
他走到近前,并未看余小生,而是对着余馨儿,以一种古老而庄重的语调(这次余小生兄妹竟能依稀听懂部分含义,似有某种精神感应),缓缓说道:“外来的小姑娘……你刚才所施展的,可是源自生命本源的净化之力? 古老预言中的‘净灵之光’……竟真的重现世间了?”
余馨儿被这位气势不凡的老人看得有些害怕,又听到对方似乎没有恶意,反而在夸赞自己,怯生生地躲回哥哥身后,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
余小生心中念头飞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化解危机的绝佳契机!他上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侧,不卑不亢地拱手道:“长老明鉴。舍妹年幼,体质特殊,自幼便能无意识引动生机灵力,抚平伤痛污秽。方才情急之下,无意冲撞,绝非有意为之,更绝非邪术。还请长老明察。”
他刻意将余馨儿的能力说得玄乎其玄,但又强调其正面与无害,贴合对方口中的“净灵之光”。
苗族长老闻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丝难得的、近乎于欣慰的笑容。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余馨儿,然后对周围的战士挥了挥手:“收起武器。他们不是敌人,或许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甚至是我族的祥瑞。”
他转向余小生,语气缓和了许多:“年轻人,看来是一场误会。你们,随我进寨说话吧。”说完,他目光再次意味深长地掠过余馨儿。
危机,就这样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骤然化解。
余小生暗自松了口气,知道妹妹这无意间的能力显露,反而为他们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转机。他牵起余馨儿的手,低声道:“别怕,馨儿,你做得很好。”心中却对妹妹这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净灵体,既感到骄傲,又平添了几分深沉的担忧。
这特殊的能力,究竟是福是祸?在这陌生的南荒之地,又会为他们带来怎样的未来?
兄妹二人,在一众苗族战士好奇、敬畏、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跟随着长老,向着那座充满神秘色彩的苗族村寨深处走去。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