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零件胡同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凌曜盯着那张通缉令，手指捏得发白。苏婉紧张地看着他，又担忧地瞥了眼地上状况不佳的墨和云枫。
【格杀勿论……行会这帮老梆子，真够狠的！】
【怎么办？硬刚肯定不行，带着俩拖油瓶，等于送三杀。跑路？墨这情况能跑哪儿去？而且小爷我凭什么跑？！】
一股邪火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他从来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平时怂是为了更好的苟，现在人家刀都架脖子上了，再苟就真成王八了！
“苏婉，”凌曜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你知道严调查员，或者行会那些激进派，平时在哪儿活动吗？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或者……见不得光的勾当？”
苏婉被他问得一怔：“你……你想干什么？他们势力很大，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放心，打不过我还不会阴吗？”凌曜扯出一个痞痞的坏笑，“他们不是说我掌握危险力量吗？那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危险’——比如，社会性死亡。”
他不再犹豫，从那个仿佛哆啦A梦口袋般的旧卡包里一阵摸索，最后掏出了一张材质特殊、闪烁着微弱幻光的卡牌——【千人千面卡】（易容卡青春版）。
【幸好小爷我未雨绸缪，这种跑路……啊不是，战略性伪装道具常备身边！】
他激活卡牌，一阵柔和的光芒覆盖全身。几秒钟后，光芒散去，站在原地的赫然是一个面容古板、眼神倨傲、穿着标准制卡师行会高阶成员服饰的中年男人！连气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苏婉捂住小嘴，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行会总部的特使服饰！你怎么……”
“嘿嘿，小爷我见过的特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一个个鼻孔朝天，很好模仿。”凌曜（伪）捏了捏喉咙，发出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严肃，“现在，我就是总部派来的秘密巡查员，‘张伟’特使。”
他看向苏婉，快速交代：“你在这里守着他们，尽量不要出去。如果我天亮前没回来……”他顿了顿，咧嘴一笑，“你就想办法把这俩货扔了，自己跑路。”
“凌曜！”苏婉急得眼圈都红了。
“开玩笑的！”凌曜摆摆手，眼神却认真起来，“相信我。”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特使步伐，走出了死胡同，瞬间融入外面街道的人流。
【演戏，小爷我是专业的！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卡兰城制卡师行会分部，今夜灯火通明。
严调查员坐在主位，面色冷峻。下面坐着几个行会激进派的中坚分子，以及……点头哈腰的原疾风卡铺老板赵奎！这厮不知怎么抱上了大腿，竟然又冒了出来！
“消息确认了吗？那个凌曜，真的回来了？”严调查员沉声问。
“千真万确！”赵奎抢着回答，一脸谄媚，“城门口守卫亲眼所见！还带着两个受伤的同伙！可惜让他们跑进了小巷……不过全城戒严，他们插翅难飞！”
一个激进派成员笑道：“严老放心，我们已经加派人手，挨家挨户搜查！只要抓到那小子，他身上的秘密，还有那种强大的能量源，就都是我们行会的了！”
另一人附和：“没错！那种力量，放在一个无籍制卡师手里太危险，理应由行会统一管理，用于……嗯，更伟大的事业。”
他们口中的“伟大事业”，自然包括研究、复制，甚至夺取凌曜的卡芯力量。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不客气地推开。
化身“张伟特使”的凌曜，板着脸，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气场两米八。
“你们谁是负责人？”他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耐烦。
会议室瞬间安静。严调查员等人一愣，看着凌曜身上那套货真价实的总部特使服饰（卡牌模拟效果逼真），以及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态度，心里先信了三分。
“我是总部调查员严峰，阁下是……”严调查员起身，谨慎地问道。
“总部机密巡查司，张伟。”凌曜随手甩出一张伪造的、但能量波动极其唬人的证件卡（同样是卡牌效果），“接到线报，卡兰城分部有人滥用职权，借调查之名，行掠夺之实！严重违反行会条例第七条、第十三条和第二十一条！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严调查员几人耳边！
几人脸色瞬间变了。机密巡查司？那可是总部里权力极大、专门负责内部监察的机构！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张特使，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严调查员额头见汗，强自镇定，“我们正在处理的凌曜一案，确实涉及高危力量……”
“高危力量？”凌曜冷笑一声，打断他，“据我所知，那位凌曜只是一个连正式徽章都没有的年轻制卡师。你们所谓的‘高危力量’，有确凿证据吗？还是说，你们看中了人家的独门技术，想巧取豪夺？”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奎：“还有你，赵奎！一个因诬陷同行而被吊销资格、店铺查封的败类，怎么会出现在行会内部会议上？是谁允许的？你们之间，是否存在利益输送？！”
赵奎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严调查员几人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打得晕头转向，冷汗涔涔。他们干的那些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根本经不起查！
“特使息怒！息怒！”一个激进派成员连忙打圆场，悄悄塞过去一张不记名的储值卡（里面数额不小），“一点心意，请您高抬贵手……”
凌曜（内心）：【卧槽！还有意外收获？！行会这帮蛀虫！】
凌曜（表面）：勃然大怒，一把拍开储值卡：“放肆！竟敢公然行贿！看来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暂停一切职务，接受内部审查！”
他这番义正辞严，配合那身虎皮，彻底把严调查员等人镇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张特使”根本是个冒牌货，而且胆子肥到敢直接端了他们老巢！
凌曜趁热打铁，以审查为名，强行“接管”了会议记录、部分调查档案以及……几人身上的一些私人通讯卡和账本。
【证据到手！爽！】
【这帮家伙，屁股果然不干净！勾结赵奎，挪用经费，私下进行禁忌卡牌研究……罪名够他们喝一壶了！】
带着搜罗到的“罪证”，凌曜在严调查员等人面如死灰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离开行会分部，凌曜没有停留，借着“张特使”的身份，又大摇大摆地直奔城主府。
这一次，他要求见的，是城主本人，以及接到他秘密传讯赶来的穆老板，还有行会内部一直对激进派不满的几位保守派元老。
城主府的密室内。
凌曜卸去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他把从行会搜刮来的证据往桌上一拍，言简意赅：
“严峰和他们激进派，完了。”
城主是个人精，穆老板消息灵通，保守派元老们早就看激进派不顺眼。三方势力，因为凌曜拿出的铁证和展现出的“价值”（能搞到这些证据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迅速达成了共识。
激进派必须铲除，以稳定卡兰城秩序。而凌曜，将作为“受害者”和“有功之臣”，得到城主府的公开庇护，以及行会保守派和商人联盟的暗中支持。代价是，他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接受监管（名义上的），并在必要时，为卡兰城提供“技术支持”（比如某些奇葩但有用的卡牌）。
【监管？技术支持？说白了就是挂个名，以后小爷我就能在卡兰城横着走了？这波不亏！】
协议达成，凌曜在城主心腹的引领下，登上了城主府最高的露台。
夜风微凉，吹动他洗得发白的旧袍。
下方，卡兰城灯火通明，街道上巡逻的卫兵依旧在搜寻着“危险分子”凌曜。他们还不知道，局势已然逆转。
凌曜双手撑着栏杆，俯瞰着这座他挣扎求生、也曾无处容身的城市。
清秀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插科打诨，也没有了愤怒和焦虑，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平静和一丝……跃跃欲试的锋芒。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带着点痞气，更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想玩？”
“好啊。”
“小爷我就陪你们，玩把大的。”
夜风吹过，拂动他的黑发，仿佛在回应这句轻描淡写，却注定要掀起惊涛骇浪的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