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烟雾缭绕,几乎要将天花板上的火影纹章遮蔽。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重重地将一份边境急报拍在桌上,烟斗里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溅出几点。
“看看!团藏!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日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指着报告上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砂隐的傀儡部队像疯了一样冲击我们的防线,仅仅三天,边境哨所就损失了三分之一!你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掌握主动权’?!”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地站在办公桌对面,仅露的左眼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沉。“日斩,你太天真了。砂隐的三代风影失踪,内部必然大乱。他们现在摆出这副疯狂进攻的姿态,恰恰说明他们外强中干,试图用进攻来掩盖内部的虚弱和恐慌!如果我们此时示弱,才会真正引来群狼分食!”
“虚弱?恐慌?”日斩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那前线忍者流的血是真的!那些破碎的家庭是真的!团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建立村子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而不是为了你那套冰冷的、不计代价的权术!”
“保护?”团藏冷笑一声,拐杖轻轻顿地,“没有力量,拿什么保护?一时的仁慈,只会换来更长久的痛苦和更多的牺牲!砂隐既然敢挑衅,就必须付出代价!唯有将他们打疼,打怕,其他观望的势力才会收敛爪牙!这才是对木叶最大的保护!”
“代价?付代价的是那些信任村子、奔赴战场的孩子们!”日斩痛心疾首,“我们已经失去了白牙,失去了镜…难道还要让更多的优秀忍者,因为高层的猜忌和算计白白送死吗?!” 他意有所指地盯着团藏,显然对根部的一些小动作并非一无所知。
团藏的眼神骤然锐利:“猿飞!注意你的言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根基永固!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只会将木叶拖入深渊!砂隐必须被彻底击溃,至少也要让他们十年内无力再犯!这才是结束战争最快的方式!”
“用无数人命堆出来的‘最快方式’吗?!”日斩寸步不让,“我已经命令自来也带领援军前往边境,目的是稳住防线,击退进攻,而不是你想要的‘彻底击溃’!谈判的大门,绝不能关闭!”
“谈判?和一群输红眼的赌徒谈判?”团藏语气充满了讥讽,“等你把他们打趴下,他们自然会乖乖坐回谈判桌!自来也…哼,希望他不要被他那无聊的同情心影响了判断。”
“这件事,我意已决!”日斩斩钉截铁地说道,重新坐回椅子,拿起另一份文件,“还有这个!宇智波希月和宇智波蝶娜,在桔梗城西北峡谷,遭遇‘不明强敌’,尸骨无存?!只找到少量难以辨认的组织碎片?!”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而颤抖:“希月是镜的儿子!蝶娜是他的妻子!镜为了村子‘牺牲’才多久?他的后人就落得如此下场?!团藏,你告诉我,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地拾起那份报告,仅露的左眼扫过上面的描述,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日斩,战争时期,牺牲在所难免。根据现场勘察回报,峡谷入口被威力极大的未知术式彻底摧毁,残留的查克拉狂暴而陌生,绝非普通忍术。希月小队应是遭遇了极其危险的、擅长毁灭性忍法的叛忍或敌对势力精锐,不幸殉职。能找到部分组织碎片,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能给他们立个衣冠冢。”
“未知术式?尸骨无存?”日斩死死盯着团藏,眼神锐利如刀,“团藏,你不觉得这场景太过熟悉了吗?!当年宇智波镜,也是在任务中遭遇‘意外’,最后连一具完整的遗体都找不到,只能以衣冠冢下葬!如今他的儿子、儿媳,又是同样的‘尸骨无存’!同样是你的根部最先抵达现场进行评估!你真的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关于宇智波镜的真正死因,一直是横亘在两位老友之间的一根毒刺。
团藏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迎着日斩的目光,声音反而更加沉稳:“日斩,你是在暗示什么?暗示我谋害了为村子立下汗马功劳的宇智波镜,如今又对他的后人下手?你有证据吗?”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拐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镜的死,是村子的损失,我也深感痛心。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尾兽的力量更是难以掌控,出现那种结果虽然残酷,但并非完全无法解释。而希月夫妇这次,现场残留的查克拉性质与镜那次截然不同,明显是另一种强大的、未知的力量所为。你不能因为结果相似,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为了木叶殚精竭虑的‘根’的头上!”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了“未知强敌”和“战争牺牲”上,避开了直接的指控。
日斩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团藏说得滴水不漏,现场报告确实指向第三方,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根部动的手。但他内心的怀疑如同毒藤般蔓延。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镜的死,希月夫妇的死,都是这般干净利落,死无对证,最终受益者或潜在受益者,似乎都指向了希望削弱宇智波、掌控一切权力的团藏!
“我会派人重新调查!”日斩最终咬着牙说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无论是边境的砂隐,还是这个让宇智波一族两位优秀忍者‘尸骨无存’的‘不明强敌’,木叶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逝者一个交代,也给活着的人一个明白!”
团藏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理应如此。我也会让‘根’全力配合调查,务必找出真凶。”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睑下,那仅存的左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调查?他早已将现场布置得天衣无缝,所有痕迹都指向一个虚构的、拥有强大毁灭能力的敌人。日斩就算怀疑,也查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现在,让我们回到更紧迫的问题上。”团藏抬起头,将话题拉回,“砂隐的进攻必须被遏制。你的稳守策略,只会让木叶流更多的血……”
两人的争吵再次围绕边境局势展开,但办公室内弥漫的那层关于宇智波血脉接连“意外”死亡的猜疑与阴影,却再也无法驱散。猿飞日斩看着团藏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力和一种深沉的寒意。他知道,有些真相,或许永远也无法浮出水面,就像宇智波镜和此刻的希月夫妇一样,最终只会化为慰灵碑上几个冰冷的名字,以及幸存者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而宇智波一族在得知希月夫妇“壮烈牺牲”,尤其是死状与当年的镜如此相似时,族内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又会将多少仇恨记在木叶高层的头上,这已然是另一场即将点燃的、隐形的烽烟。
团藏深深地看了日斩一眼,那眼神冰冷如毒蛇。他没有再争辩,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带着浓浓的不甘与阴鸷。他知道,在明面上,他无法完全绕过火影的决策。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别的办法。根部的手,早已伸向了更阴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