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浩宇大吼,族里的人都往这里看来,这几年叶牧、叶丞两家因为叶问溪时常有些口角,乡里的几房人都已经司空见惯,叶继原一家却不大明白,纷纷向别的兄弟询问。
张氏见远远近近都投来各异的目光,冷了脸,嘴里喃喃咒骂,只说叶问溪是丧门星,又是因为她给自己惹事。
叶问溪看着叶景辰回来,有些不安的道:“二哥,是不是我们错怪了他。”
叶景辰看看她,微微摇头:“我宁肯错怪他,也不再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叶问溪心里一暖,往叶浩宇跑去的方向看去一眼,也不再说。
直等到刘贵才那边把烤鱼吃完,带张三去清风镇疗伤的差役才回来,向刘贵才禀报:“镇子里的郎中说,张三的脚骨全部都碎了,怕纵是养好也再难走路。”
刘贵才皱眉,挥挥手,向一个手下道:“那就将他留在这里,再命里正往他家里去报个信儿,让他家人来接。”
手下应命,又再跑去,刘贵才也就传令,等那差役回来即刻启程。
叶氏族人又再重新整理行装,跟着队伍一起出发。
叶景宁好好睡了一觉,半下午的时候醒来,烧已经全退,连肩膀上的瘀肿也消了下去,除去碰到还疼之外,又再变的活蹦乱跳。
入夜的时候,走到一个村庄之外,刘贵才命侯大海带人在村子外驻营,自己带了几个手下进村子里去吃酒。
侯大海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传令众人各自找地方驻营,自己在官差的帐篷外转转,又往叶牧这边来,试着问:“这个时辰,可还能捕到兔子?”
叶牧摇头:“天色已经全黑,这里又紧靠着村子,怕难捕到猎物。”
侯大海忿闷:“只他们进村子里去吃酒,留旁人在这里餐风露宿。”跺跺脚,忿忿的走了。
看着侯大海走远,叶衡过来,低声道:“大哥,再这么下去,我们吃不到肉倒也罢了,这冬衣可怎么办?”
叶牧点点头,沉吟一下道:“这姓侯的还好,那姓刘的最是可恶。”
离两人不远,叶景辰从刚搭起的草棚子里伸出个头,向叶牧问:“爹,再往前最近的州府还有多远?”
叶牧道:“再往前两日就出了江州,之后是徽州,可要到府城,怕也还得四五日。”
叶景辰问:“我们是从府城过,还是从城外绕过去?”
叶牧道:“官差要去府城交换文书,自然要进城去。”说完又补充,“至少会有几个官差进去。”
叶景辰琢磨一下,点点头,缩身回去。
草棚里,叶景宁的肩膀又敷了药,叶景珩刚刚照顾他躺下,将叶景辰的话听在耳里,就问:“你问路程做什么?”
叶景辰想一想,俯首过去,在兄长耳边低语。
叶景珩一愕,侧头瞧瞧他,皱眉道:“这怕不是君子所为。”
叶景辰摇头:“大哥,如今是我全族生死存亡,不是书院里读书,哪里管得了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有那姓刘的在,我们这举族的人怕要被他累死。”
叶景珩默然,隔好一会儿,苦笑:“是我这做大哥的迂腐了。”
叶景辰问:“大哥觉得此计可行?”
叶景珩细想一会儿,微微摇头:“我们要做,便做的天衣无缝,不能让那姓刘的看出破绽。”跟着又和他低低耳语。
叶景辰听的笑起来,立刻点头。
叶问溪并没有留意两个哥哥悄悄计议,从棚子另一端钻出去,很快又进来,悄悄塞了一个小布包给两人。
“这是什么?”叶景辰问,将布包打开,竟见是两块糙米做成的干饼。
叶问溪悄声道:“这米饼藏在身上,饿了掰下来吃。”
米饼?
叶景辰听到个新鲜词,举那米饼瞧瞧,不确定的问:“溪溪,这……这米饼是……?”
叶问溪点头:“那些粮食我们不好携带,不如陆续做成米饼,倒是方便食用。”
这是在江州府买的那五石粮食,隔了两天,原本的糙米做成了这样的米饼。
叶景珩掰一块放嘴里嚼嚼,只觉入口香脆,似是把糙米煮熟,又再压成饼状,再行烤干制成,点头道:“嗯,做成这米饼,倒是随时随地能吃,就是煮粥丢进去几块,也很快可以煮烂。”
这做法说来不难,可是他们在路上却无法做成。
这两天,叶景辰时常惦记这批粮食,见叶问溪居然有这巧思,顿时放心,又再皱眉:“我们有得吃,可旁的族人呢?”
不说别人,叶牧和冯氏那里也不好解释。
叶景珩倒是毫无压力:“如今只需有得吃便好,哪还有人挖根究底。”
说的也是!
叶景辰点头。
听着两个哥哥计议,叶问溪又稍稍动念:“我们想想法子,把兔子、野鸡也做成熟食。”
好主意!
哥俩同时点头,叶景珩提醒:“如今天气还热,熟食不好保存,一次不可做的多了。”
叶问溪嗯嗯点头,又窝去叶景宁身边捏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