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认为第三轮长公主丧失了上场的比赛资格,势必要在这一轮找回一丝颜面?大院长看着陈宗主的平静的脸色,心里不禁起了一丝疑惑。
按理说,在这种级别规格的比试里,干净利落地连败两轮的情况不常见。若换成自己的话,十有八九也是赶紧放弃第三轮比试匆匆结束这场闹剧。
但是陈宗主,他图什么呢?
不待大院长有所反应,陈宗主接着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按照往年规则,每轮比试之前双方都有权利更换一名尚有完全战力的新生,这没毛病吧?”
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大院长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异议:“确实如此?只是我院只派出了十名新生,并无轮换计划,莫非贵宗在第三轮要替换一名学子?”
陈宗主脸上隐隐露笑容,看起来却有些莫名的诡异:“正是!我宗两年前有一名学子天赋异禀,但在新生结尾阶段因故留籍离宗,也是前几天刚处理完其家族内务返宗报道,按理说,他还仍是新生,以往的新生交流赛他也并没有参与,所以老夫让他顶替其中一名宗内参赛学子大院长可有异议?”
大院长低头思索一番,似乎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确实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以往的几年比试中,双方都基本没有用到这条规则,但是对方既然提出来要换人,那边也就没有理由拒绝。
当下也只能点头同意。
陈宗主见状,脸上的笑意更加玩味。他随即轻轻拍了拍手掌,很快一个身着华丽服裳的学子出现在不远处通道口,轻步走来。
大院长看那人年龄约莫十六七岁,皮肤白净,给人一种隐约的病态感。他走到两人跟前,先是朝陈宗主行了个礼,然后又向大院长行了个礼,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
“学生因故留籍离宗久矣,自入宗来便渴望能参加帝院新生交流赛,奈何家族事务繁琐,今日返院便是为了参加这次比试,虽然只有一轮,但是若能踏上赛台便也是心满意足了,还请两位师尊成全。”
大院长心想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而且还有规则依据,我还能说啥?
“哎,叶霄,他们好像是要换人继续打第三轮了。”眼尖的文龙首先发现了端倪,他连忙摇摇叶霄的手臂提醒道。
叶霄正在闭目运转功法,之前接下郝战的一拳也是消耗了他不少战息。在不知道第三轮比试是否如期进行之前,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尽快恢复尽量多的战息储备。
被文龙这么一摇晃,他当即从浅浅的修炼状态中脱离出来,顺着文龙手指的方向随意看去。
目光初接触到那个新生的背影,叶霄依稀觉得有几分熟悉,他平日里深居简出,本身与外院内人接触不多,更不用谈起与哪个天盛宗的学子有什么往来。
叶霄缓缓站起身来,心跳却莫名的加快起来。他来回左右调节自己的视线方向,想看清楚背对自己那个学子的相貌。怎奈那人一直背对着自己,并没有给他一个合适的角度看到那人的正脸。
“怎么,叶霄你认识他吗?”闫森见叶霄的表情有些急切,也好奇地问他是否知晓对方身份。
夜宵低头仔细地想了一会,记忆深处最不愿意提及的那个身影又浮现在眼前。这似乎是一段噩梦,即便他现在拥有了不俗的实力,但是那段往事经历仍是他至今不敢去回想,那种未知的恐怖感再度笼罩着他的全身。
“目前尚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他跟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不过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得看到正脸我才能知道。”叶霄见无法看到其正脸,也就不再努力去瞅清,他坐下来依靠在椅背,将头后仰眼望着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大哥二哥就是被他所害,修为顶峰被固定在凡境。我叶家乃石城四大家族之一,以我们家的实力地位完全可以找个心境以上的导师结丹,但是就是因为此人,我的两位兄长便只能习得一些傍身自卫的修为,至于超越凡境,那是想都不要想。我那会还是因为没有达到结丹壁垒期才侥幸躲过一劫。”
叶霄的为人处事周围在帝院皆是有目共睹,所以大家对他的所说自然是深信不疑。
“我x这人居然这么歹毒!”文龙压不住内心的惊怒,率先张口骂出声来。他双目喷火,拍拍叶霄的肩膀:“你放心,待会他只要敢上台,我们一定帮你好好出这口恶气!管他什么轮换不轮换,即使他不上这个赛台,我们也要去找他的麻烦。”
封刚、闫森在旁没有说话,都是握紧了拳头齐齐点头。显然是他们每个人都对叶霄的遭遇感到无比的愤怒。
叶霄摇了摇头:“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尚未达到壁垒期时,他便已是凡境修为了,如今又是快两年过去了,他的修为想必是不会比长公主低的。”
此言一出,他们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长公主最后一轮可是没机会登场的。
“没事,我们不是还有你呢吗?”文龙给自己打气道。“只要你能牵制住那个家伙,我们自有办法跟其他人抗衡,不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么,谁胜谁负还是尚未可知呢!”
叶霄坐在椅子上直起身来,双手插进头发里紧抓头皮:“我恐怕不行......我对他内心有一些恐惧的感觉,具体我也说不出来,但是之前那个时候,他给我带来的那种震慑力,似乎让我没有办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可能这就是精神上给我的压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你们解释。”
“你面对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那样唯唯诺诺的表现呢?”
“哎哟!”文龙突然被一道力量拎出去,围着叶霄的圈子顿时就空出了一个位置,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迅速填补上那个空缺。
正要破口怒骂的文龙看清把自己推出圈子的那人,也吓得不敢说什么,讪讪一笑,嘴里嘟囔道:“这衣服可珍贵了,弄得都是灰土,怪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