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牛大山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苏宁抬手打断。
“所以你想留着这些鬼，让他们继续给你提供恐怖灵感？”
牛大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尴尬地咳了声。
“嘿嘿，大师，可行吗？”
“你是不知道，有他们帮忙，场景布置的恐怖氛围直接翻倍，连剧情里的bug都被纠正了。”
“我把半成品发给一个大导演朋友看，他都惊了，说这片子剧情和氛围感全拉满，简直就是恐怖片的大神作品！”
“我都打算砸钱做宣传，直接上院线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热闹极了。
【卧槽！这导演也太敬业了吧？拿命拍电影啊！】
【我哭死，为了好作品连鬼都敢留，这精神绝了！】
【能不能颁个最拼导演奖给他，奖品给个桃木剑得了。】
【现实版通灵鬼片，鬼鬼当顾问可还行！】
【别人请编剧，他请鬼编，格局一下打开了！】
【救命，这要是上映我必看！毕竟是真鬼指导的作品！】
牛大山的粉丝们更是激动到不行！
【什么时候上映？我现在就去预售！】
【牛哥可以啊！几个月就搞定，太期待了！】
【牛哥的片必看！】
【既然是它们给的灵感，那留着也挺好啊，干嘛要赶走？】
【话是这么说，但一群鬼跟着真的不费命吗？还好牛哥命硬！】
……
牛大山刷着直播间的弹幕，眉头拧成个结。
“说真的，跟他们待久了身体确实顶不住，但我又实在挺需要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仿佛怕被谁听到，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思来想去，要不……就别留这么多了……”
苏宁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是想挑几个好用的留下帮你搞创作，给你当灵感顾问，剩下的全送走，是吧？
牛大山干笑两声，眼神飘向别处。
带着点心虚。
“咳咳，我也想全留着，可这身子骨是真扛不住啊。”
话音刚落，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吸了吸鼻子。
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又伸手把脚边的小太阳调大了两档。
这举动看得直播间观众集体发懵。
现在虽入秋，夜里也有二十多度，至于冻成这样？
牛大山搓着手继续道：“我打小就喜欢看恐怖片，越恐怖越喜欢，像乡村老尸、招鬼、咒冤这些片子，我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
“小时候就立志要拍最吓人的鬼片，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真不想放弃。”
“我想拍出像乡村老尸那样的作品，让自己的片子也能成一代人的阴影，被记住一辈子！”
“咳咳……就是一下子来太多，我好像有点扛不住了，也觉得他们有点烦人了！”
要是两三个，他都不至于变成这样。
那可是30个！
整整30个。
晚上一开始睡觉，就跟他聊剧情、唠嗑、唱大戏……
一开始感觉还行。
可过了几天，他就虚的不行了！
后来直接顶不住了！
苏宁瞥了眼他身后那群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阴魂。
对他的敬业精神表示赞赏，但实在无法共情。
“正所谓，人鬼殊途，我只能把他们全部送走。”
小冯在旁边拼命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大师清醒，不陪牛哥发疯！
不然再这么折腾下去，疯的就是自己了。
网友们都被牛大山的彪悍想法折服。
满屏的“666”和“牛导牛逼”
牛大山脸上浮起浓浓的不舍。
声音都低了几分。
“一个都不能留吗？他们……真的都要走？”
苏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它们虽没直接害你，但长期被阴气缠身，你的健康迟早会垮，连家人朋友也会受牵连。”
“就真不能留几个？哪怕一个也行啊！”牛大山还在做最后的争取。
苏宁挑眉反问：“要不我直接挂线，把这三十个全留下陪你？”
“别别别！”牛大山连忙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三十个留下来，他真的吃不消。
今晚就能被榨干了。
苏宁哪会不懂他的纠结，放缓了语气解释：“人鬼本就殊途，既然电影已经拍完，实在没必要留它们在身边。”
“哪怕只剩一两个，朝夕相处久了，照样耗你的阳气、损你的气运，到时你倒霉，你全家跟着倒霉，最后落不得好下场。”
牛大山听得怕怕的，终于耷拉下肩膀。
闷闷点头。
看来以后拍恐怖的鬼片，只能另寻他法了。
总不能拿命换票房。
见他听进去，苏宁也是松了口气。
都是些爱凑热闹的阴魂，没有恶鬼。
简单打发走就行。
于是苏宁便说：“愿意去地府的，我送他们一程；不愿走的，你备些纸钱香火好好打发，也算全了这段缘分。”
他扫了眼满屋阴魂，语气带了点揶揄。
“现在他们在你这儿，有吃有喝有乐子，还能天天看拍戏打发时间，过的比我都滋润。
“别说是鬼了，就算是人了，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走？”
这话刚落，网友们忍不住调侃起来。
【换我我也不走啊！住这儿比流浪街头强多了。】
【就是就是！管吃管住还有乐子，这待遇比阳间996舒服多了。】
【走？走是不可能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走的，这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上哪找这么好的条件去？】
【换做是我，地府都不想回。】
【鬼生巅峰不过如此吧？有戏看有供奉，简直是鬼鬼度假村。】
【以前觉得鬼吓人，现在觉得……鬼比人会享受啊。】
【原来不止人类想躺平，鬼魂也想找个长期饭票。】
…
小冯看着弹幕里的调侃，嘴角抽了抽。
一脸无语。
不过仔细想想，换作是自己，大概也舍不得这管吃管住还能看大戏的地方。
牛大山不懂就问，“大师，那我该准备些什么？”
苏宁看向那些阴魂：“好歹帮你们拍完了鬼片，没功劳也有苦劳，总得给点答谢，我问问他们的意思。”
“谁先来？”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
一道身影飘到前面，慢慢显出身形。
那是个大叔模样的鬼魂。
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歪着头，嘴角咧得歪斜，还在嘿嘿傻笑。
牛大山见了倒还算镇定，显然是见过的。
小冯却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那病号服他认得，是之前在废弃精神病院拍外景时见过的款式。
没想到那会儿鬼就已经跟着牛哥回来。
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