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琵琶声刚歇，景杼瞧着景兮和梓姐姐相谈甚欢，已然没了初来时的拘谨，便悄悄起身，揉了揉景兮的发顶：“小兮儿，你在这儿跟梓姐姐再待会儿，自己可以吗？”
景兮正拿着块桃木小料，专注地琢磨着上面的纹路，闻言抬头眨了眨眼：“杼姐姐，你要去哪呀？”
“姐姐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就回来。”景杼避开她的目光，又补充了句，“让梓姐姐陪你唠唠嗑，或者你接着雕你的风铃花，等我回来检查。”
景兮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小手攥紧了桃木小料：“那好吧，你要快点回来呀，别让我等太久。”
“知道啦知道啦，乖。”景杼笑着应下，转身快步走出雅间，一见到候在门外的老鸨，语气便多了几分熟稔：“妈妈。”
老鸨立刻会意，脸上堆起精明的笑：“明白明白，这就给你找个鲜嫩的雏儿，保准解解馋。”
“离这边远点，别让我皇妹听见动静。”景杼叮嘱了句，眼底掠过一丝急切。
快一年了，自从景兮分化后，她处处受牵制，如今总算能寻个机会松快松快。
死木头兮，真是油盐不进！每次想带她见识点“正经乐子”，都被她拿宋清韵当挡箭牌，一口一个“清韵姐姐不让”。
那宋清韵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是个普通世家女，难不成还真成了景兮的娘子？
就算将来真成了她娘子，也管不到这份上吧！
雅间内，梓姐姐将琵琶轻轻靠在桌边，看着景兮低头认真雕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小兮子，你总挂在嘴边的清韵姐姐，到底是谁呀？”
景兮手里的刻刀顿了顿，抬起头时眼里满是亮意：“清韵姐姐就是清韵姐姐呀！她会教我规矩，会给我带平安锁，还会听我讲好多好多小事。”
梓姐姐：“……”这回答跟没说一样，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那你能不能换个花样编？你这风铃花，都刻快一年了。”
“不行！”景兮立刻抬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我要刻出最完美的一朵，送给清韵姐姐。”
梓姐姐心里愈发好奇，这清韵姐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小兮儿这般惦念。
她斟酌着开口：“那你喜欢清韵姐姐吗？”
景兮愣住了，手指停在半空，茫然地反问：“什么是喜欢呀？”
梓姐姐失笑，也是，她才多大，哪里懂这些情情爱爱。
她放缓声音，温柔地解释：“喜欢就是不管做什么，都会想着那个人，想把好东西都给她。”
“那我喜欢！”景兮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我还喜欢梓姐姐、杼姐姐、皇姐，还有祖母和母后！”
梓姐姐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这孩子的心思，纯粹得像块剔透的玉。她又问：“小兮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啦。”景兮脆生生地回答。
十二，已是该懂些人事的年纪了。
梓姐姐暗自思忖，便提议道：“那我让院里的姐妹来陪你玩会儿别的，好不好？”
“不要。”景兮立刻摇头，小眉头皱了起来，“清韵姐姐说，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做那种事，会惹麻烦的。”
“不会的，这怡红院有妈妈罩着，没人敢挑事。”梓姐姐试图劝她。
“我不要。”景兮的态度很坚决，小脸上满是抗拒，“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梓姐姐无奈地叹气，心里暗道：得，这孩子是油盐不进，憋死得了。
她从案下摸出一本封皮精致的话本，递到景兮面前：“那你瞧瞧这个，就算不做，你这个年纪也该懂些，不然将来……会吃亏的。”
景兮好奇地接过话本，翻开两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合上：“这、这也太……”
梓姐姐笑着把话本塞回她手里：“晚上拿回去慢慢看。”
景兮捏着话本，指尖微微发烫，心里却忍不住好奇，话本里那些羞人的字句，和清韵姐姐说的“麻烦”，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