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上次在桃源村吃了那么大个亏,被王铁柱轻轻一推就摔得七荤八素,这口气他咋也咽不下去。
在自个儿村里,他可是横着走的主,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他越想越恼火,觉得上次是喝了酒没防备,才着了道。
这回,他纠集了五六个平日里跟他一起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个个手里都拎着棍棒,趁着月黑风高,气势汹汹地又往桃源村摸来。
目标很明确,就是陈春香那小卖部!
砸了店,抢了钱,看那娘们儿和那个叫王铁柱的土包子还敢不敢嚣张!
王铁柱这几天心里也提着根弦。
他知道牛三那种地痞无赖,挨了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晚上他没啥事,就溜达到小卖部附近,借着夜色和墙角阴影,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陈春香心里害怕,早早关了店门,闩得死死的,躲在屋里灯也不敢点太亮,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夜渐渐深了,村里静悄悄的。
忽然,一阵杂乱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几句压低的、粗俗的咒骂。
来了!
王铁柱眼神一凝,身体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藏在更深的黑暗里。
牛三一伙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小卖部门口,看着紧闭的木板门,脸上露出狞笑。
牛三挥了挥手里的木棍,压低声音对同伙说:“就这儿!
给老子砸!
把门砸开!
里头的东西随便拿!”
几个混混摩拳擦掌,刚要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侧后方的黑暗里响起,不高,却像锥子一样扎进他们耳朵里:
“牛三,看来上次的教训,你是没记住。”
牛三一伙人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
只见墙角的阴影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正是王铁柱!
他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像是融入了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在极致的黑暗中,竟仿佛闪着两点摄人心魄的寒光!
王铁柱不想真跟这群人动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他决定先吓住他们。
他暗暗催动体内那丝日益壮大的龙气,将一股无形的威压混合着前世今生磨炼出的、针对恶意的凛冽杀气,凝聚于双目,死死锁定了为首的牛三。
牛三被王铁柱那双眼睛一盯,只觉得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了上来,瞬间席卷全身!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炸开!
他感觉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手脚冰凉发麻,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危险!
极度的危险!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那不仅仅是力气大的问题,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像是兔子遇到了猛虎,老鼠见到了毒蛇!
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无尽深渊!
“鬼……鬼啊!”牛三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脸上的横肉因为恐惧而扭曲,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同伙,怪叫一声,扭头就像只受惊的野狗一样,连滚爬爬地朝着村外疯跑,鞋跑掉了都顾不上捡!
他带来的那几个混混,虽然没被王铁柱重点“照顾”,但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压迫感。
眼看领头的牛三都吓成这副德行,他们哪还敢停留?一个个魂飞魄散,嘴里发出无意义的惊叫,跟着牛三屁滚尿流地逃了,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眨眼就消失在了夜幕里,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几只跑掉的破鞋。
躲在窗后、透过缝隙紧张偷看的陈春香,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捂住了嘴巴。
她没看清具体过程,只看到王铁柱好像就从黑暗里站出来说了句话,那帮凶神恶煞的混混就吓得鬼哭狼嚎、狼狈逃窜!
她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一直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随之而来的,是对王铁柱更深切的敬畏和无法言喻的依赖。
这铁柱,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也越来越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就啥都不用怕。
王铁柱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眉头却微微皱起。
光靠吓唬,只能管一时。
牛三这种人,欺软怕硬,但记仇,这次被吓破了胆,难保他缓过劲来不会想更阴损的招数,或者去找更硬的靠山。
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彻底绝了这个后患才行。
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
陈春香推开店门,快步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慌和后怕,几步走到王铁柱面前,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了,一把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铁柱!吓死姐了!
刚才……刚才他们那么多人……姐还以为……”
温香软玉满怀,王铁柱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因为恐惧而微微的颤抖。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春香嫂,都过去了。
有俺在呢。”
陈春香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抱得更紧了。
今晚这事,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跟定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