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现在,让我们继续吧。”
阿特利的语气轻松,仿佛你们都还在巴比鲁斯,他是教师,你是学生。
你攥紧掌心残存的水汽,指节泛白——
因为经历过【心脏破裂】,你知道自己对上阿特利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你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萨布洛在医务室的伤痕累累,想起了自己那时的竭尽全力,想到入间的那一声难见的凄厉。
你还害怕,害怕这个目前的你无法战胜的恶魔。
许是你的表情有些难看,又或许是你的颤抖暴露了你的弱势,阿特利看起来笑得更加高兴了。
“xx酱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吗,真开心~”
阿特利指尖勾了勾垂落的发辫,银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语气轻松得像还在给你上实技课。
“……”你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阿特利,提防着他的动作。
“气势倒是有点像希妲呢~对哦,她现在是你的老师,肯定会像呢。”
阿特利一边说着一边无视你的水线直直地逼近你,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后背抵上沙发的靠背,柔软的感觉让你反而感到不安,眼前是阿特利步步紧逼的距离。
阿特利的脸现在离你只有半臂远,眼尾泛红的弧度在清晰的视野里格外扎眼,瞳孔里你的影子缩成紧绷的一团,被他眼底那抹偏执的热意牢牢裹住。
“……别装了,阿特利老师。”你的声音发紧,却还是强迫自己直视他,“你们今晚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值得让你单独引开吧?”
“很想知道吗?”阿特利有些怜爱地拍了拍你的脑袋,你又闻到他身上的冷杉香,其中还混着一丝你说不出名字的味道,直觉告诉你别去深究会比较好。
“我啊,现在更想和你聊聊天呢,比如……今天穿的裙子,好可爱啊~我刚才在宴会上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的话题跳得突兀,手指作势就要碰到你的脸,你猛地偏头躲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后颈。
阿特利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带着不容挣脱的力气,迫使你重新看向他。
不知为何,他眼底的狂热更浓了,像要把你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又像是证明他说的话不似开玩笑。
【咕咚】
你听到这样的声音。
“如果xx酱听话的话,我也会很温柔哦~”他拇指轻轻摩挲着你后颈的皮肤,语气里带着残忍的温柔,“因为这次的行动没有要杀掉xx酱的安排嘛!虽然我偷偷做也没事来着~”
“那我这次还真是走运,竟然能麻烦到你们。”你回答。
如果场面不是你在拼命挣扎的话,估计会比较和谐。
“我也挺喜欢刚才xx酱戒备的样子哦!”阿特利的指尖还是滑到了你的脸颊,他捏了捏你的脸颊,像是在对待小动物一样的感觉。
虽然疼得要死。
“要是xx很随便就被骗走了,我也很不甘心啊。”他还在说。
【咕咚】
你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xx酱要不要加入我们这边呢?我感觉其他人都会很喜欢你的~毕竟xx也和希妲一样又可爱又可靠嘛…”
阿特利的话语里不知道为什么透露着一种你不明白的执念,虽然语气听起来很温柔。
“你会答应我的,对吗?”他的拇指擦过你泛红的唇角,眼底的狂热几乎要将你吞噬,
“毕竟……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2.
阿特利一直没有说一件事情。
早在奇里欧告诉他【对xx是想要吃掉的欲望】之后,身体不知不觉就发生了些变化。
【咕咚】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先是缓慢收缩着发紧,接着便开始间歇性抽搐,每一次痉挛都带着细微的钝痛,从肋骨下方蔓延至小腹。空荡的肠道里似乎也会传来“咕噜”声。
【饥饿】
阿特利很快就在脑海里找到了这个感觉的名字。
但也因此,脑海迎来了反复循环着这个念头的时期:他开始连听见别人谈论食物,喉咙都会条件反射地滚动一下,胃里的空虚感又会加重几分,像是在无声抗议。
这样很好解决,多吃点东西就好了。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了,这种感觉只有在想到你的时候,才会感觉胃在身体里面翻腾,饥饿感才会油然而生。
每到这时候阿特利的进食量就明显地增多,但哪怕早已饱腹,那股饥饿感却依旧没有消失,反而像潮水般越来越汹涌,胃里翻腾得厉害,连带着四肢都泛起一阵莫名的无力感。
一开始,这感觉对阿特利来说是很新鲜,毕竟在他眼中,生活还是需要这点乐趣的,虽然这个乐趣比较奇怪。
可是毕竟和你有关。
没办法,阿特利还是挺喜欢你的,用这种方式来记住你也不错。
谁知道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如果他频繁的想起你,这种饥饿的灼烧感就会准时准点地困扰他一下。
这下已经不是觉得好玩的程度了,或许应该求助一下了。
但考虑到身边其他同事的性子,加上自己会这样十有八九也是拜了奇里欧所赐,说出去要是被当作和他一样奇怪的恶魔可就不好了。
阿特利还是有点芥蒂的。
于是最终的结局就是阿特利只能拼命地不去想你,但是每次想到希妲之后,你的脸一下子就蹦了出来,然后就是他饿了。
难不成当初和你交手的时候被你下了诅咒?
阿特利想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奇里欧似乎真的说对了。
他想要【吃掉】你。
好不容易花了好些时间把你从他的脑海里赶出去,阿特利终于过了些安生日子。
顶头上司也在这时候派给他新的任务,要去给【利维坦】家的小鬼捣点乱,别让人家过的太顺利。
由着同事在脸上上了一层魔术,阿特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宴会场,正打算一如既往地配合做好所有的任务再接着全身而退……可惜就是不太顺利。
置办宴会的那个小鬼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帮手,这个变数误打误撞地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为了潜入而提前做了好几天工作的同事对此非常头疼,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一嘴。
嘛,不过阿特利可不管这些,毕竟他只负责捣乱。
可能是自己这副样子让同事实在是不高兴,最后被派去牵制人家了。
“可以杀掉吧?直接处理掉不就好了。”阿特利问乌耶特特。
“不行啦,要是因为死了个恶魔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移走就不好了。”乌耶特特看起来有些头疼地回复,“毕竟我们的任务是让大家知道【利维坦】家的还不够格呢。”
于是不情不愿的阿特利决定偷偷地处理
——没恶魔看到不就行了嘛!
3.
当然,最终还是没有如阿特利所愿。
在那个很平常地掩护其他人动手的时候,在那个令魔感到安心的黑暗中,阿特利看到了你手掌微微亮起的深色蓝光。
真眼熟,也真让魔不顺眼。阿特利抱着这个认知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他的眼睛比其他恶魔更快地适应黑暗,于是他在黑暗中看到了此行最意外的一幕。
碎成星点的酒珠在空中聚拢成细流,从桌面、从地面,纷纷朝着塔身奔涌而去。
最底层倾倒的杯子率先被填满,气泡沿着杯壁逆向升腾,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倾斜的杯身也随着酒液的回流缓缓摆正,直到顶端的杯子重新盛满清亮的酒液,塔尖的气泡“啵”地破裂,仿佛刚才的倾倒从未发生过,只留下空气里未散的甜香,证明那场逆向的魔术真实存在。
灯亮,场内一如既往。
【咕咚】
阿特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胸腔里的心跳像失控的鼓点,重重撞着肋骨,连隔着衣料都能看见胸口明显的起伏。
是你啊。阿特利心想。
谁能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呢?
他虽然不是直觉派,但是这一刻他的直觉几乎是揪着他的心脏告诉他——是你。
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熟悉的空洞感正顺着情绪的波澜往上涌,胃袋像被抽走了支撑,正在轻轻发颤。
阿特利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你身上,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除了认出你的悸动,还有正拼命按下去的、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的饥饿感。
他运气也太好了吧?
吃掉你就可以解决饥饿的问题了吧?还是要把你带回去呢?果然还是直接杀掉比较好吧?
阿特利的思绪翻飞,得亏你看不清他的脸,不然早就会提着裙子逃跑了吧?
4.
“我拒绝。”你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坚定地拒绝。
阿特利从思绪中回神,扣着你后颈的手突然收紧。
你那里的皮肤被攥得发疼,但依旧出声呛他,“怎么了?还是这么想要我吗?”
阿特利胃袋里的空虚感在看清你因为疼痛微微泛红的眼眶时达到顶峰。
他感觉自己口水的吞咽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好像不是对食物的渴望,是混杂着占有欲的、近乎疯狂的执念在翻涌。
“好吧。”他低笑出声,拇指粗暴地擦过你唇角薄薄的一层口红,“现在开始尽力逃跑吧!”
你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接着是阿特利的声音,“阿特利老师久违的特别课堂哦~被抓到的话……”
话音未落,他扣着你后颈的手再次猛地发力,迫使你更贴近他,同时阿特利另一只手已经攥住了你手腕,剧痛让你忍不住蹙了蹙眉。
你却在阿特利灼热的呼吸里骤然冷静,早在那一瞬间时,你的指尖就已悄悄勾动了空气中的水汽。
先前缠绕他周围的水线本是牵制,此刻被他的力道彻底激怒,瞬间绷成了泛着冷光的利刃,乍然被你收紧力道,这会已经见到了丝丝血迹。
“既然如此,”你淡定地回复,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冷意,“一言为定。”
意念一动,水线再次收紧,阿特利吃痛地闷哼一声,指节微微松动。
你趁机发力抽手,同时弯腰避开他另一只手的抓握,后背擦着沙发边缘滑开,与他拉开半米距离,随即马上开跑。
你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听到他身后传来压抑的、带着满足的低笑,还有那声回荡在走廊的近乎宣告的话语: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到时候,我会把你完完全全地【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为招惹上我感到高兴吧。阿特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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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
阿特利在我流设定出现的问题是【心理性饥饿】,他对xx(你)的感情相当于是把【喜欢\/爱】当成【食欲\/饥饿】,被我适当改编成魔界版的哩!
但真正意义上,心理性饥饿并非身体真正需要能量,而是由情绪、习惯或环境引发的虚假饥饿感,核心是“想吃”而非“需要吃”,所以不要被误导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