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酥玉那双狐狸眼弯了起来，用那慵懒含笑的嗓音道：“我是谁不重要呀，小兄弟。”
他向前一步，无视赫夜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九条蓬松的狐尾在身后悠然摇曳，其中一条特别不安分的尾尖，悄无声息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轻轻扫过明窈垂在身侧的手背。
毛茸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暖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感。
明窈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呆滞。
“看你骨骼清奇，”狐酥玉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最终落在那双努力放空的眼睛上，舌尖暧昧地舔过尖牙，“哥哥我那儿，正好缺个……端茶递水的小学徒，包吃包住，比在这垃圾堆里刨食强，如何？”
赫夜猛地攥紧了拳，骨节发出脆响，周身戾气暴涨：“离他远点！”
云糕也紧张地拽住了明窈的衣角，小声：“哥……”
明窈心里骂了句“骚狐狸”，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懵懂样子，甚至歪了歪头，带着点“天真”的疑惑：“端茶？……会，会给面包吗？”她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属于“么么”的含糊。
狐酥玉被她这反应逗得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尾尖又得寸进尺地在她手腕上绕了半圈，绒毛搔刮着皮肤。“有，当然有。软软的，甜甜的白面包，管够。”
明窈像是被“白面包”诱惑，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随即又“害怕”地看了看赫夜，往他身后缩了缩，小声嘟囔：“……赫赫，不去。”
这依赖的姿态取悦了黑狼少年，他往前一站，彻底隔开那恼人的狐狸尾巴，绿眸森寒：“他哪儿也不去。”
狐酥玉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收回尾巴，指尖捻了捻尾尖，他目光在明窈和赫夜之间打了个转，笑意更深。
“不急。”他拖长了调子，像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猎人，“哥哥我最近，就住在这废料角了。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冲明窈抛了个媚眼，转身，九条狐尾招摇地晃动着，消失在杂乱建筑的阴影里。
直到那抹扎眼的紫色和狐尾彻底看不见，赫夜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他认出你了。”赫夜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后怕。
明窈脸上的傻气瞬间褪去，眼神恢复清明冷静，她揉了揉刚才被狐尾扫过的手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诡异的触感和暖香。
“嗯。”她应了一声，眉头微蹙。
狐酥玉比以前更难缠了，也更……不要脸。
“哥，怎么办？他会不会把我们抓走？”云糕忧心忡忡。
“他暂时不会。”明窈分析，“他要抓，刚才就直接动手了。他在玩。”就像猫捉老鼠。
赫夜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去杀了他。”
“别冲动。”明窈按住他，“我们现在，还惹不起他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
她看向狐酥玉消失的方向，眼神沉静。
“走吧，”明窈转身，语气如常，“先去给啾啾买羽油。”
赫夜盯着她平静的侧脸，躁动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他沉默地跟上，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抬手，狠狠擦拭着自己的手背——刚才，那狐狸的尾巴，碰到了主人的手。
远处，倚在墙角的狐酥玉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指尖缠绕着自己的一缕银发，低笑：“小骗子，装得还挺像……不过，手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