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这只臭狐狸!]
[一定是来看本天才笑话的!]
樱木的身体瞬间绷紧,额角的青筋跳动,已经做好了随时扑上去干一架的准备。
然而,流川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向角落的自动贩卖机。
“哐当……哐当……”
机器吐出两罐饮料。
流川枫拿起,转身,朝着樱木的方向走来。
[来了!要打架了吗?来啊!谁怕谁!]
樱木摆出了战斗姿态,双拳紧握。
“啪!”
一个冰冷的罐子准确无误地砸在了樱木的脸上,让他瞬间懵逼。
是宝矿力。
流川枫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了另一边的篮筐,只留下两个冷冰冰的字。
“蠢货。”
说完,他便开始自顾自地运球,热身,投篮,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樱木花道呆立在原地,手里的罐子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他看看手里的宝矿力,又看看远处那个已经进入投篮节奏的背影。
[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臭狐狸……他是在关心我?]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樱木自己狠狠掐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肯定是觉得本天才太累了,打起来不过瘾!对!一定是这样!]
可无论他怎么给自己找理由,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心底涌起,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细胞!
“可恶的臭狐狸!”
樱木怒吼一声,拧开宝矿力,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焰,反而让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彻底爆发!
他将空罐子狠狠一捏,扔进垃圾桶。
然后,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重新扑向了篮球。
他不再去死板地回想赤木教的那些基础姿势,也不再去纠结手腕要怎么压,手指要怎么拨。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又一片清明。
乔丹体验卡时的那种感觉,那种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绝对掌控感,再次涌上心头。
身体的本能,与这几天枯燥的肌肉记忆,开始疯狂地融合!
不需要思考!
凭感觉!
他抓起球,起跳,出手!
“砰!”
球砸在篮筐前沿,高高弹起。
再来!
“哐!”
这次砸在了篮板上。
再来!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潜意识里计算着每一次出手的角度,每一次发力的轻重。
身体的疲惫被一股狂热的意志所取代。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劳,也忘记了体育馆里还有另一个人。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个该死的篮筐!
……
又一天深夜。
安西教练的身影出现在体育馆门口的阴影里。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个慈祥的幽灵。
馆内,樱木花道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投篮动作。
他的眼神异常专注,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寂静的体育馆里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
安西教练浑圆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看着。
看着那个红头发的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又一次又一次地捡起球,重新开始。
突然,樱木停了下来。
他没有马上投篮,而是在原地站定,双手举过头顶,模仿着一个动作。
那个动作……
安西教练的眼镜片上闪过一道微光。
是赤木刚宪的篮下进攻姿势!
樱木正在模仿赤木,但他又不是完全模仿。他在比划的过程中,不断调整着自己手腕和肩膀的角度,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在思考。
他在分析自己的问题!
每投出十几次,他就会停下来,重复这个过程。
或是模仿赤木的力量,或是模仿流川枫的柔和。
他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他所看到的一切,然后试图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这种惊人的学习能力,这种超越常人的偏执与毅力……
安西教练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呵呵呵……”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樱木花道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
白天,在球队的训练中,被赤木刚宪的咆哮声和铁拳折磨得死去活来。
“白痴!说了多少遍!抢篮板要卡位!”
“蠢货!你的防守就是张开双臂当稻草人吗?”
晚上,则是在洋平、高宫等人的帮助下,继续进行投篮加练。
“花道,加油!”
“还差三千个了!”
他脑海中那个虚幻的任务进度条,在一万次的目标下,缓慢但又无比坚定地增长着。
【投篮任务进度:9215\/】
【投篮任务进度:9588\/】
【投篮任务进度:9999\/】
他的身体,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下,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训练节奏。
肌肉的酸痛变成了习惯,精神的疲惫被执念所战胜。
第六天晚上。
体育馆里只剩下樱木一个人。
洋平他们已经回去了。
他站在罚球线上,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千斤,双臂几乎都快抬不起来。
这是第一万次投篮。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意志,全部灌注在这一球之上。
篮球离手。
在空中划过一道不算优美,但却异常坚决的弧线。
“唰!”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空心入网!
也就在篮球穿过篮网的同一时间,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提示框,在他眼前猛地弹出!
【叮!】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天才的第一步(一万次投篮挑战)!】
【任务奖励:永久敏捷+1,已发放!】
话音刚落,樱木只感觉一股暖流瞬间从心脏涌出,席卷四肢百骸!
之前那种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
四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有无数道细微的电流在肌肉纤维中窜动!
[这……这是……]
樱木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己的身体轻得快要飘起来。
他尝试着原地起跳。
双腿猛地发力!
“嗖!”
整个人拔地而起!
他的视野瞬间拔高,甚至感觉自己的指尖能够轻易触碰到篮板的上沿!
[好高!我跳得比以前更高了!]
落地后,他又尝试着从球场一端冲刺到另一端。
速度快得惊人!
双腿交替的频率,比之前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哇哈哈哈!!”
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起樱木花道那标志性的狂放大笑。
“我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篮球天才!”
……
第二天,湘北篮球部训练。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队长赤木刚宪的脸色,比平时还要严肃一百倍。
他双手抱胸,站在队伍最前方,扫视着每一个队员。
“这一个星期,大家的基础训练都做得不错。”
赤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但是,篮球不是只靠训练就行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布。
“为了检验你们,尤其是一年级新人的训练成果,现在开始,进行队内分组对抗赛!”
“要用实战,来检验你们的成色!”
话音一落,新队员们顿时一片哗然。
对抗赛!
终于要来了!
木暮公延拿着分组名单走了出来,开始念名字。
“红队:赤木刚宪、流川枫、木暮公延、潮崎哲士、安田靖春。”
“白队:樱木花道、角田悟、石井健太郎……”
分组结果一公布,所有人都愣住了。
红队几乎是清一色的主力或准主力阵容!
而白队,除了一个完全是门外汉的樱木花道,剩下的全都是板凳席末端的替补球员。
这实力差距,也太悬殊了!
这根本不是对抗赛,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这时,赤木刚宪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了那个红头发的新人身上。
他用一种审视的,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口吻,冷冷说道:
“樱木花道。”
“让我看看,你这个星期所谓的‘努力’,到底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一场实力悬殊的审判,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