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终审落槌，罪有应得
江城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一庭。
空气凝滞得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旁听席上座无虚席，媒体区的长枪短炮早已对准审判席和被告席，等待着最终的判决。林辰坐在原告及被害人亲属席位上，身侧是面容肃穆的秦雨烟和眼神锐利的江若彤。苏沐雪、楚瑶和夏晚晴则坐在稍后一些的位置，五位女主以各自的姿态，构成林辰身后最坚实的支撑。
被告席上，林浩穿着灰色的囚服，往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略显凌乱，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但他依旧强撑着挺直背脊，眼神在与林辰短暂交汇时，闪过一丝极力掩饰却无法根除的怨毒。他的首席律师，那位以诡辩着称的张伟律师，正最后一次翻阅着卷宗，眉头紧锁。
审判长是一位年约五旬、面容威严的法官，他敲响法槌，沉声道：“现在继续开庭。针对被告人林浩涉嫌故意杀人、职务侵占、伪证、威胁证人等多项罪名一案，经过前期法庭调查、举证质证及法庭辩论，现在进行最后陈述。”
张伟律师立刻起身，做最后的挣扎：“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方坚持认为，指控我当事人林浩犯有故意杀人罪的关键证据——所谓《玄机子日记》的真伪存疑。知名古籍鉴定专家钱永年先生已出具书面意见，对日记的纸张年代、书写习惯提出了合理质疑。在如此重大的案件中，仅凭一本来源不明、真伪待考的日记就定人生死，未免过于草率！至于其他证人证言，尤其是护士刘玉梅的证词，存在被胁迫、利诱的可能，其真实性同样存疑。我方恳请法庭秉持疑罪从无的原则，审慎判决！”
他的声音高亢，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公诉人，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检察官，沉稳起身，声音洪亮有力：“公诉人反对！关于《玄机子日记》的真伪，已有包括秦家当代家主秦明远先生在内的五位国内顶尖古籍鉴定专家联合出具鉴定报告，一致认定其为玄机子先生真迹，其权威性远非钱永年先生一人之言可比。钱先生因其个人与秦家的旧怨，其证词本身就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其鉴定结论的客观性、公正性值得商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被告席，继续道：“至于护士刘玉梅的证词，不仅有当庭播放的、虽不清晰但足以辨识林浩声音的录音片段佐证，更有其本人详细、稳定且与其他证据（如被篡改的原始记录照片、李总生前部分指证录音、陈书记母亲恢复的记忆片段）相互印证的陈述。证据链完整、严密，足以排除一切合理怀疑！”
“被告人林浩，为谋夺兄长家产，罔顾人伦，勾结不法商人李总，篡改药方，栽赃陷害，致使其兄嫂含冤而逝，其行为手段之卑劣，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事后更是长期把持林氏医馆，打压异己，威胁证人，试图永远掩盖真相！其罪行滔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公诉人恳请法庭，依法对被告人林浩予以严惩，判处其应有的刑罚，以正国法，以慰冤魂，以安民心！”
公诉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旁听席众人的心上，也敲碎了林浩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
林浩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说什么，却被张伟律师用眼神死死按住。
审判长与左右两位审判员低声交换意见后，目光如炬，看向林浩：“被告人林浩，你还有什么最后要陈述的吗？”
林浩猛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他嘶声道：“我没有杀人！是他们冤枉我！是林辰！是他联合这些人想要夺回林家的产业！那日记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显得格外刺耳难听。
这番苍白无力的嘶吼，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与可悲。连他的律师张伟，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知道大势已去。
审判长不再看他，与其他审判员再次合议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判决书。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审判长那张严肃的脸上。
“全体起立！”
哗啦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审判长清晰而庄重地宣读：
“……本院认为，被告人林浩犯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其犯罪手段残忍，情节恶劣，后果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
“犯职务侵占罪，数额特别巨大！”
“犯伪证罪！”
“犯威胁证人罪！”
“……”
“数罪并罚，依法判决如下：”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法庭上炸响。林浩的身体开始摇晃，几乎要站立不住，全靠身后的法警架住。
“判处被告人林浩，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咚！”
法槌落下，声音清脆，却如同最终的审判号角，为这长达十数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法律的句点。
“不——！！！”林浩发出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嚎叫，整个人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被两名面色冷峻的法警直接拖离了法庭。他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和虚伪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灰败。
死了，他的政治生命、社会生命，乃至未来的生理生命，都在这一锤之下，宣告了终结。
旁听席上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和释然的叹息声。媒体记者们疯狂地按动着快门，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林辰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宣判结果，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沉重感，骤然释放后的空茫。
父母惨死的画面，师父临终的嘱托，下山后的步步艰辛，以及最终真相大白、沉冤得雪的这一刻……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感觉到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是秦雨烟，她眼中含着泪水，却带着欣慰的笑意，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另一侧，江若彤也投来坚定而释然的目光。身后的苏沐雪、楚瑶、夏晚晴，也都眼泛泪光，情绪激动。
赢了。
法律意义上的赢了。
林家，终于清白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法庭高高的窗户，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无比温暖。
爸，妈，你们听到了吗？
害死你们的元凶，伏法了。
林家，正名了。
他没有哭，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翻涌的情绪压下，转化为更深的坚定。
脚下的路，还很长。林浩伏法，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滇南的蛊毒，境外的黑手，以及将中医推向更广阔世界的理想……都在前方等待着他。
但此刻，他允许自己，为这迟来的正义，稍稍驻足。
审判长宣布闭庭。
人群开始缓缓散去。林辰在五位女主的簇拥下，走出法庭。外面阳光灿烂，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无数的记者想要涌上来采访，却被江若彤提前安排好的安保人员礼貌而坚定地拦住。
林辰没有停留，也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他只是在台阶上微微停顿，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然后迈开脚步，沉稳地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