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赌约将成，心服口服
第四天，赵天昊踏进辰瑶诊所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或嚣张或忐忑的模样，而是一种混杂着期待、笃定，甚至隐隐带着点朝圣般的虔诚。他依旧穿着价格不菲的潮牌，但那股子浮夸的纨绔劲儿收敛了许多，走路沉稳，眼神清亮。
他没等林辰招呼，自己就熟门熟路地走向治疗床，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郑重的仪式感。阿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
楚瑶正在给一位病人做艾灸，看到赵天昊，微微点头示意。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赵家大少似乎在这几天里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
林辰刚结束上一个病人的问诊，送走对方后，目光平静地转向赵天昊。
“林医生。”赵天昊主动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别扭，反而有种难得的诚恳。
林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走到治疗床边，开始准备换药的工具。依旧是酒精棉、镊子、药散，一套流程简洁而熟练。
“今天感觉如何？”林辰一边操作，一边例行询问，语气平淡无波。
“痒！钻心的痒！”赵天昊立刻回答，但这次，他的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近乎惊叹的陈述，“不过……好像能感觉到肉在往里长，绷得紧紧的。”
林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开始动手拆解纱布。
这一次，赵天昊没有屏住呼吸，也没有死死盯着，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林辰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反倒是旁边做完艾灸的楚瑶，忍不住又凑近了些，想要亲眼见证这近乎奇迹的愈合进程。
纱布一层层揭开。
当最后一层敷料被取下，暴露在空气中的创面，让见惯了各种伤口的楚瑶，再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需要敷料覆盖的创面，此刻已经几乎完全被新生的粉嫩皮肤覆盖！只剩下中心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区域，还带着些许湿润，但边缘也已经完全被新生的表皮包裹、收拢。整个伤口区域平整，颜色健康，与周围皮肤的界限变得极其模糊，只剩下淡淡的一圈粉红印记。
最令人震惊的是，那新生的皮肤光滑细腻，除了颜色略浅，几乎看不到任何疤痕组织增生的迹象，仿佛那里从未受过严重的创伤和化脓！
这才第四天！
楚瑶的医学常识再次被颠覆。这种愈合速度和愈合质量，在西医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常规处理下，这种程度的创伤，此时应该还处于肉芽组织增生、甚至可能伴随感染风险的阶段，疤痕更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
赵天昊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片新生的皮肤。触感微凉、光滑，带着生命初生般的柔嫩。
没有预想中的凹凸不平，没有狰狞的疤痕。
他抬起头，看向林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他之前所有的不信、质疑、乃至那个以手指为赌注的狠话，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震撼和……羞愧。
林辰仔细检查了一下，重点看了中心那最后一点未完全收口的区域，点了点头：“新皮已生，气血通畅。今日之后，可不必再敷药，保持清洁干燥即可，待其自然固皮。”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不……不用敷药了？”赵天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
“嗯。”林辰开始做最后的清理，用酒精棉球擦拭周围健康的皮肤，“体内正气已足，外邪已去，余下便是水到渠成。过度干预，反为不美。”
赵天昊呆呆地看着自己几乎恢复如初的胳膊，又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林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当初拿着医院诊断书，趾高气扬地质疑林辰的样子；想起自己立下那看似不可能实现的赌约时的嚣张；想起林辰面对这一切时，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睛……
原来，小丑一直是他自己。
林辰清理完毕，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赵天昊：“赌约，还有三日。届时自见分晓。”
他没有催促，没有炫耀，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赵天昊却猛地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从治疗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有些僵硬，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面向林辰，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次，不再是昨天那样别扭含糊的“谢谢”，而是清晰、郑重，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服：
“林医生，之前是我赵天昊有眼无珠，狂妄自大！您别跟我一般见识！这医术，我赵天昊……服了！心服口服！”
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林辰，里面再没有半分轻视和怀疑，只剩下纯粹的敬佩和……一种找到了主心骨般的炽热。
林辰看着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医者本分而已。”
他转身，开始清洗双手，仿佛刚才那一躬和那番话，只是诊疗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赵天昊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丝毫被忽视的不满。他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放下来，遮住那只几乎痊愈的胳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掏出钱包，这次不是五十，而是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厚厚一沓，估摸着至少有上万，恭敬地放在诊桌上。
“林医生，这是诊金……和一点心意。”他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林辰擦干手，走过来，看也没看那沓钱，只从中间抽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将其余的推回给赵天昊。
“规矩就是规矩。”林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天昊看着被推回来的钱，张了张嘴，最终却没再坚持。他默默将钱收好，心里对林辰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他带着阿强离开诊所，脚步沉稳有力。
坐进跑车里，赵天昊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熙攘的人群，眼神有些恍惚。
七天无痕愈合……
当初他觉得是天方夜谭的狂言，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理所当然。
他拿出手机，翻到马明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没有拨出去。反而找到了一个备注为“阿强调查”的文件，里面是保镖阿强这几天查到的，关于王明德王主任的一些近期动向和不太光彩的小道消息。
赵天昊看着屏幕，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林医生……”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往日纨绔形象截然不同的冷意，“有些碍眼的苍蝇，是该清理一下了。”
他收起手机，发动引擎，跑车发出一声低吼，汇入车流。只是这一次，他开往的方向，不再是那些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