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新风离开小区以后,一路跟着江正义他们想要寻找一个大新闻。
作为新闻系没什么人脉的刚毕业大学生,这或许是他最大的翻盘机会。
粟新风在草丛里等了半天,确认江正义和猫强是进入了妇婴保健院的大门。
“他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去了,不是说这里闹鬼吗?难道说看门的不是鬼,里面的才是鬼?”
粟新风手里紧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朝着妇婴保健院的大门走去。他本来想透过门缝看一眼里面的场景,可他的眼睛刚趴到门缝上,一只浑浊苍老的瞳孔就与他对视。
“哎哟,卧槽……”
粟新风吓了一跳,差点儿往后跌倒,不过年轻小伙子反应快,倒是稳住了身形。
“老头儿,你……”
“哎哟,卧槽,这年轻人……卧槽,你吓死我了!”门缝里的老大爷怒气冲冲地瞪着粟新风。“大半夜你在门口瞎寻摸啥呢?我警告你啊,这里有监控,你别给我搞坏事儿。”
老大爷指了指墙角那个有些生锈的监控探头。
粟新风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不是你别恶人先告状,我是来这里找我姐还有姐夫的,他俩刚刚进去。”
“哦,我知道是那个长得很丑的那个女人,是吗?”老大爷说着竟然打开了铁门,随着门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让粟新风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这大门该上点润滑油了。”粟新风感觉心里发毛,尽量不想那些可怕的事儿,他走进门内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江正义他们的身影,接着将目光转移到那个老头身上。
“诶大爷,刚才开门的那个好像不是你。”
粟新风狐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
老大爷将手放到嘴边咳嗽了两声,转过身朝着门房走去。“最近这里不太平,说是闹鬼,老王一个人不敢守夜,让我过来陪他。”
粟新风听到闹鬼,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了。他立刻跟着老大爷走进了门房。
老大爷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皱眉说道:“你不是找你姐和姐夫吗?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粟新风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老大爷嘴里塞了一根儿。
“我姐和姐夫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我找您呀,是有点事儿。”
粟新风掏出打火机给老大爷嘴上点了一根。
老大爷抽了口烟,吐着烟圈儿,手指夹着烟,点了点粟新风,一副你小子上道的样子。
“行,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老大爷朝着屋里走去,粟新风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就是想问问您这所医院闹鬼的传闻,其实我是个记者,就是想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粟新风笑了笑,掏出手机偷偷打开了录音。“大爷,您给我讲讲呗。”
老大爷坐在床边,吸了口烟,淡淡地说道:“你想听鬼故事啊,那我可太多了。”
粟新风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老大爷要给他讲鬼故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紧。
“那是这所保健院的太平间里,附近10里八乡有时候死了人,遗体没办法存,就暂时放在这所保健院的太平间,反正这儿的冷柜空着也是空着。可是就在一天晚上送过来一具尸体,那是一个老头儿。本来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儿,可是半夜有人发现放着老头儿的那个柜子竟然诡异地打开了……”
粟新风听着老大爷讲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越来越发毛,而且房间里的光线似乎越来越暗,只有大爷手指间的香烟头还有一点点的红芒。
“医院太平间收钱办事儿,要是把人家的尸体搞丢了可不好交代。于是值班的保安就在医院里找出那具尸体。保安拿着手电一层一层地往上找,可他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他,可当他每次拿着手电筒往身后照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粟新风感觉他的后背像是也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一样,紧张地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是紧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
粟新风往后退了两步,将后背抵在门上,这样会有安全感。可不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和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对视。
“哎哟,卧槽!”粟新风吓了一跳,大嘴巴子直接抽了上去。
“哎呀,疼疼疼疼,你这个后生,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偷袭我?”老大爷捂着嘴倒在地上,嘴里的烟都被抽歪了。
粟新风吓了一跳,倒不是怕鬼,而是怕大爷讹他。
“大爷你别吓我呀,你这讲的鬼故事突然把脸凑上来,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吧,你要出了事儿可不能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粟新风将老头扶了起来,重新扶到床上。
“去你玛德,老头子我能讹你吗?我是那种人吗?”老大爷捂着脸瞪了一眼粟新风。
粟新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大爷,要不你接着讲?”
“你特么抽了我,你还想听故事?我光顾着抽烟,忘了抽你了是吧?”老大爷把嘴一横,站起来用手指戳着粟新风的鼻子。
“对不起,大爷,那这包烟全给您了,连打火机也给你。你把你的故事接着讲呗。”粟新风将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全塞老大爷兜里。在这个过程中,手指和老大爷的皮肤有了短暂的接触,感觉入手处一片冰凉。
‘都凉成这样了,看样子老头儿时日无多了,我也别和他计较了。’粟新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那失去的打火机。
老头儿得到了烟和打火机,脸上的神情满意了很多。
“你这后生还算不错,那个故事也没什么特殊的。反正就是那个保安上楼的时候,像你一样一扭头和那个老鬼对上眼儿了,那保安当场吓晕了,第二天就辞了职。”
粟新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后文,诧异地问道:“没啦?”
“对啊,没了。”老头两手一摊,表示真的没了。
“不是吧?大爷,这也太短了吧,根本都不够烟钱的,你再讲讲呗。”粟新风还以为是他之前的动静让老大爷不满意了,所以把故事仓促地讲完。
谁知道老大爷摆了摆手。“这故事就是这样的,而且我保证这是真实发生的,我还有那老头的照片儿呢。”
“照片儿?在哪儿呢?”粟新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在那儿呢。”老头指了指床头。
粟新风赶紧打开手电筒,朝着床头柜儿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张黑白遗照。
“哎,大爷,你这照片儿挺眼熟哈。这老头儿好像在哪儿见过……不对,这不是你吗?”
粟新风纳闷儿的想了想,忽然浑身一僵,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在房间黑暗的阴影处,刚才和他说话的老大爷像僵尸一样站立在原地静静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