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后生跃跃欲试,凌风耐心地教他们如何切小口、削接穗。铁柱学得最快,很快就成功嫁接了一个枝条。“凌哥,我成功了!”铁柱兴奋地喊道。
“不错,继续努力。”凌风点了点头,心里很欣慰。他知道,只要把这些技术教给大家,就算他不在,果园也能管好。
接下来的日子,凌风一边研究草药,一边指导青年小组嫁接果树。空间里的草药长得越来越好了,黄芪的根已经有手指粗了,党参的藤蔓爬满了架子,天麻也长出了地面,开着淡黄色的花。果园里的嫁接也很成功,不少接穗都发了芽,长势很好。
这天晚上,凌风正在空间里整理古籍,突然发现《南山采药录》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药方,是治疗风寒的,用的都是常见的草药,比如生姜、葱白、紫苏叶。他想起最近天气转凉,不少社员都得了风寒,要是能把这个药方做出来,给社员们用,就能帮他们减轻痛苦。
他立刻找来了生姜、葱白和紫苏叶,按照药方上的比例,煮了一锅药汤。第二天一早,他把药汤带到队部,分给了几个得了风寒的社员。“大家趁热喝,这药能治风寒,没什么副作用。”凌风说。
社员们半信半疑地喝了药汤。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几个得了风寒的社员就来了精神,头痛、鼻塞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凌技术员,您这药真管用!”一个社员感激地说。
“管用就好,以后大家要是得了风寒,就按这个药方煮药喝,很方便。”凌风笑着说。
消息很快在凌家坉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凌风的草药能治病,不少人都来找他要药方。凌风干脆把药方写在纸上,贴在队部的墙上,让大家自己看。
赵干事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找不到理由指责凌风——毕竟凌风是在帮社员治病,要是他说三道四,只会引起社员们的不满。他只能把气憋在心里,等着下次找机会报复凌风。
凌风知道赵干事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并不害怕。他有空间里的草药,有古籍里的知识,还有社员们的支持,就算赵干事再怎么刁难,他也能应对。
这天晚上,凌风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异常平静。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在城市里打拼,每天都活在焦虑和压力中;而现在,虽然生活艰苦,政治环境复杂,但他却觉得很充实。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正在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帮助身边的人,改变这个时代。
他站起身,走进屋里,从房梁上取下《南山采药录》,翻开书页。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诉说着千百年来的智慧。凌风知道,他的路还很长,但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把草药种遍凌家坉的每一寸土地,直到让每一个社员都过上好日子。
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凌家坉的田野,把地里的最后一点绿色也吹走了。田埂上的枯草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寒冬。公社大院的墙上,新刷的标语格外醒目——“抓革命,促生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红色的油漆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有些刺眼。
凌家坉的秋收已经结束了,粮食都颗粒归仓。会计老张拿着账本,兴冲冲地跑到队部:“王队长,今年的产量出来了!小麦亩产一千一百斤,玉米亩产八百斤,比去年高了不少!”
王福满正在抽旱烟,听了老张的话,却没什么兴奋的表情。他接过账本,翻了翻,然后对老张说:“你把小麦的产量改成九百斤,玉米改成七百斤,报给公社。”
老张愣住了:“王队长,这为啥啊?今年的产量这么高,是好事啊,为啥要少报?”
“你懂什么!”王福满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现在是什么时候?枪打出头鸟!你没看见公社里的李庄吗?他们报了小麦亩产一千二百斤,结果被当成‘唯生产力论’的典型,批斗了好几天!咱们要是报这么高的产量,说不定被安一个滥放卫星,下一个被批斗的就是咱们!”
老张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还是您想得周到,我这就去改。”
王福满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天色,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他活了五十多年,经历过不少风浪,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日子过得这么提心吊胆。他担心凌风,担心青年小组,更担心凌家坉的社员们——要是政治风波再这么刮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就在这时,凌风扛着锄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刚从果园回来,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福满叔,您在忙呢?”凌风笑着打招呼。
“风小子,你来了。”王福满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坐,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凌风坐下来,看着王福满凝重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叔,是不是公社里又出什么事了?”
“嗯。”王福满点了点头,“刚才我让老张把产量改低了,报给公社。李庄因为产量高,被批斗了,咱们不能重蹈覆辙。”
凌风心里一沉。他知道,李庄的事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典型”被揪出来。“我知道了,叔。您做得对,现在保命最重要。”
“唉,也是没办法。”王福满叹了口气,“以前咱们一门心思搞生产,就想让社员们多吃口饭,现在倒好,连产量高都成了错。”
凌风没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尽量低调,避免被人盯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王福满:“叔,这里面是我种的黄芪,您有风湿,用它煮水喝,能缓解疼痛。”
王福满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晒干的黄芪,颜色金黄,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风小子,你有心了。”他心里一阵感动,“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这老毛病,不碍事。”
“叔,我这里还有很多,您就拿着吧。”凌风笑着说,“这是我自己种的,不值钱,能帮您减轻点痛苦,比什么都强。”
王福满不再推辞,把布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谢谢你,风小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跟叔说,叔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