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崆峒观了,上次来恰好与你错过,却见到了元天罡。”
“他的确是个剑道奇才,不过终究是未得圆满就急于迈入归墟。若不是你出手相助,一代剑道魁首便就此谢幕了。”孟询自古说起。
“你所说未得圆满是什么意思?”
李宣好奇询问,对于孟询来过一次崆峒观的事并没有意外。
当时与洛辰光碰面,对方说自己与孟询见过一次,当时还好奇自己可未曾见过,现在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了。
“所谓圆满,是充盈于自身化气力于灵。”
“其实并没有归墟之毒的说法,只是人族缺少两魂先天不够圆满。既是先天不足,补齐便好。”孟询缓声回应。
“如何补齐?”李宣不假思索直接开口。
“这个法子你应该能猜到才是。”猛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躺在摇椅的李羡仙。
李宣顺着目光回头看去,见师父那般悠闲模样更是不解。
他低沉沉思着,难不成圆满之术与师父有关?可师父与儒圣来说算是晚辈了,两者又怎么能扯上关系。
“有话就直说,莫要故作姿态了。”李宣蹙眉,话语中带着不爽。
“我还以为你足够聪慧的。”孟询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李宣眉头狂跳,明明能一句话直接点明的,非要搞得这么玄乎,有时候他对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真想给他们毒哑了。
既然惜字如金,干脆以后都不要说话了,手语多方便。
“我记得燕国战乱之时,那位无名将领身旁有一位女子吧。那人叫做陈小欣,是李羡仙的女儿。”
孟询忽然提到陈小欣,李宣依旧是不解。他余光看了眼师父,发现师父对此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你难道不好奇,陈小欣为何那般年纪就有了宗师境界?放眼天下,便是英杰榜上的天骄第一,如今也不过九品初期而已。”
“陈小欣的确天赋非凡,不过她所修行的并非真气,而是内...”
李宣顺着孟询的话音说下去,只是话说一半就忽然顿住了。
他猛地反应过来,陈小欣所修的是内力。
而纵观天下,从他入世以来碰到主修内力的也只有陈小欣一人而已。
“化力气于灵,你是说,内力与真气双修,方得圆满之境?”李宣愕然出声。
“正是,两者相辅相成,一个浮与身一个藏与体,恰好可以补全双魂的缺失。从而突破归墟,便没有所谓中毒一说。”
“按我猜测,陈小欣之所以主修内力,是受到了你师父的嘱托吧。”孟询点头证实了李宣的猜测。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羡仙也开口了,他躺在摇椅上轻轻晃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当年小欣年纪轻轻就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天赋,那时我就知晓她有一日必将登临归墟之境。”
“只是这归墟奥秘似乎有所牵连,自古以来有不少先贤突破却没有传出只言片语。虽搞不清其中有什么危险,但我也不敢贸然涉陷。”
“所以我走时交代小欣主修内力,届时若她有所察觉在回头修真气也来得及。”
“不过...”
李羡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就连摇椅也停了下来。
“许多年没有见到她了,没想到已经成就宗师了。看样子她并没有察觉我的用意。”
李宣隐隐察觉到一股伤感的情绪在流转,没想到师父这么滥情的人,竟还有真情流露的一面。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孟询这一番话替他解了困惑。
他也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为何从古至今,那些完好无损突破归墟之人都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来。
多半是受限于天道,天道有意压制武者,它想构造一个没有武者,如同蓝星那般的世界。
所以有了归墟之毒,有了玉阙宫中的武梦,如此武者凋敝,往后在一步步钝刀子剁肉。
“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今日我来便是为了你解惑。”孟询自顾自说着,将李宣的思绪打断。
李宣看着他,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我要问什么你不清楚吗?不论是段念,还是妙音,还有洛辰光和消失的三百年,这里面很多事情都牵扯到我了吧?”
孟询不以为意,他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顿时面色一变又续了一杯。
“这是什么茶?”孟询好奇的看着茶壶,有些愕然。
“就是普通的茶叶,不过烧的却是玄黄木。”段念解释一句。
“烧的玄黄木?”
孟询愣住,就连躺在摇椅上的李羡仙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对啊,柴房里的玄黄木都快放不下了,没什么稀奇的。”段念不以为意的回应。
这话一出两人嘴角同时抽了抽,这种天材竟当做柴火来烧,简直是败家啊。
不过李羡仙率先回过神来,段念刚才说柴房里有很多,他回来后还没有去柴房看过,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多了,所以才显得不值钱了。
“我去趟如厕,你们先谈。”
李羡仙从摇椅上站起身来,然后自顾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师父,如厕在哪边。”李宣眼皮抽动,心中知晓李羡仙要去做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拆穿他。
“多什么嘴。”
李羡仙瞥了眼李宣,然后当做没有听到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道长果然与前辈很像,看来是得了真传。”段念小声嘀咕一句。
听闻这话李宣眉头抽动一下,默默将这事给记了下来。
“咳咳,看来李道长对我很是不满啊。”
孟询轻咳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觉得我该对你好声好气吗?”李宣冷眼看着他。
“我所做并没有伤及你的利益,更是在帮你。有我这徒儿在,应该帮你梳理了不少事情才对。”孟询反驳。
李宣没有回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你丫的莫要废话,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孟询轻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将茶水斟满,一边品茶一边诉说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