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布置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赵树鸿!”
“把他带回来,回归队伍!”
木裕这三句话,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
如同三颗投入深水的炸弹,瞬间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恐惧、兴奋、错愕、凝重、疯狂……种种极端情绪在四人之间疯狂碰撞、激荡!
“赵树鸿!是那个赵树鸿?!” 疯犬的声音陡然拔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病态的亢奋!
他猛地向前窜了一步,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妖风,“要不现在就去!”
阴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疯狂的一幕,甚至轻轻鼓了两下掌,如同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异能世家,赵家,就连组织都要敬他三分。
在这种庞然大物里捞人,真不愧是新队长呀。
“需要谨慎点,木裕。”朱慧娟提醒着。
“我知道,但这确定是我们最谨慎的做法。”
......
铁灰色的门在身后合拢,锁舌叩击的声音沉闷如棺盖落定。
最后一线天光被掐灭,房间里只剩下一种浓稠的、几乎具有实体的黑暗。空气凝滞,带着木料深处散发的陈旧微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防虫草药气味。
赵树鸿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面。
他看向放在书桌上的刚送来的餐食,没有一点食欲。
多年来,他被家里人誉为是赵家这一代最锋利的刃,是【绝对】最完美的容器。
他的拳头粉碎过装甲,他的意志曾让狂暴的能量温顺如绵羊。
可现在,这身被家族倾尽资源打磨到极致的躯壳,被关在一间连窗户都用精钢焊死的房间里。
精钢还用另一种异能包裹,让他的【绝对】无法作用,那就是赵家人留存至今的能力【契约】!
而这一切的理由荒唐得可笑——他那个天赋超群、被异能者组织“招安”了的三叔,据说死得很难看。
家族对此下了警告,不允许任何赵家人加入异能者组织。
于是他便也不被允许。
【绝对】的力量?在这四壁之间,像个拙劣的笑话。
几个小时前,他与父亲的争吵声似乎还在空气中留有残余。
“为什么?我的能力生来不就是该保护他人的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在您看来,是句笑话?”
“这个世界,没有人值得你保护!”门外父亲赵正雍的声音沉缓却不容置疑:“树鸿,你三叔赵峋的能力不强吗?响彻一方,结果呢?执行所谓狗屁的组织任务,碰上了无法解释的诡异,连灰都没剩下!赵家不能再失去一个天才,我更不能失去儿子!”
“所以就把我当古董锁进保险箱?!”
“你的【绝对】,更不能成为你被更高层次的存在盯上,成为众矢之的的靶子!只要在家待着,就能保证你至少是安全的。家族足够强大,不需要你去外面搏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听父亲的话,父亲还会害你不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再冷静冷静!”
脚步声远去,留下沉重的寂静。
保护?
在他心里,疯犬这个疯批强得可怕,拥有能比肩卢佛送的实力,却被敌人一刀卸去了整条胳膊。
仅仅依靠家族,他不认为能保护什么?
一声声“家族的骄傲”,可如今“骄傲”正在对自己发出了质问。
还不认清现实,就是自负!
他本来就不是笼中雀,而是翱翔于苍穹的鹰!
愤怒和烦躁在胸腔里翻滚,却找不到出口。轰击门窗?【契约】的优先级极高,他哪怕以【绝对】之力定义“绝对破坏”也会被强行中和。
独自对抗整个家族?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
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破坏,不能对抗。
那……探索呢?
他的【绝对】异能,家族乃至组织的研究部门都公认其潜力深不可测,但以往的应用都集中在绝对防御、绝对命中、力量绝对强化这些相对直观的领域。
它的边界到底在哪里?难道只能作用于物理层面?
家族的人对【绝对】这么在意,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做考量。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劈开的光,骤然闪现。
定义一些更抽象、更本源的概念呢?
思维被一种强烈的、近乎实验般的冲动取代。他闭上眼睛,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不再向外冲击,而是极致地向内感知,引导着那股浩瀚而模糊的【绝对】之力,不再是覆盖体表或强化拳锋,而是像编织规则一样,轻柔又坚定地覆盖、渗透他所处的这片空间。
他自己的心跳、呼吸、血液流动声——消失了。门外世界的一切杂音——彻底湮灭。空气似乎凝固了,因为连最微弱的分子振动都被强制静音。世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视觉和触觉呈现出来,一种极度宁静,甚至带着某种神性感知的状态包裹了他。
绝对安静——
有趣。他嘴角勾起一丝纯粹好奇的弧度。
现在,他可以尝试让这领域只隔绝特定方向的声音,或者只消除固体传导音而保留空气传导音?这种微观层面的规则操控,其难度和精妙程度远超一拳打碎一座山,却带给他更大的兴奋感。
他甚至开始尝试将绝对安静的概念向内施加于自身,试图消除思维运转时那永不停止的、嘈杂的内心独白,追求一种绝对的心灵澄净,以期获得更强的计算力或感知力。
他完全沉浸在了对自身异能更深层次奥秘的挖掘中,像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忘我地探索着。
但他忽略了,或者说暂时无法精确控制的是,这种对存在信息的规则层面干涉,其外在表现是何等的诡异和令人不安。
紧接着,家族里感知敏锐的老者和客卿被惊动了。
“他在……进化。”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激动也是骇然,“他在强行拓展【绝对】异能的边界!他在尝试定义和操纵比物质更本源的规则!这不是破坏,这是创世神般的手段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