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国,渝州府大湾县桃花镇苏家村,苏大根家盼了三代的闺女要出生了!苏大根家,一大早就大家忙进忙出,因为老大媳妇要生产了。
天离大亮还有一盏茶时间,老大媳妇就见红了。已经生过两个了,云娘一点也不着急,离生还早着呢,最快起码也得是下午,老大倒是着急慌忙的跑去主屋砰砰砰敲老娘李秀丽李氏的门。
“娘,娘,云娘快生了,您快去看看……”。
李氏一听,立马穿好外衫就往东厢房老大屋子跑,一边跑一边吩咐。
“老二老三去里正家借牛车到镇上请钱稳婆,老二媳妇去烧水,老三媳妇去宰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炖上。老大去收拾生产要用的物品。”
哎哟,苏大根家盼了三代的女娇娇要出生了。李氏开心的想着。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女娇娇呢?李氏想起十年前,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道长,一日化缘至家门口,刚好苏大根领着两个儿子下田回到家门口。看到一位白胡子白眉毛的老道长,一手拿着葫芦瓢(道士化缘装食物用的),一手拿着拂尘。
忙上前:“道长”。老道长是青城山青城道观的老祖宗,算到今日是福星降生的日子,便过来看上一看。
“施主,老道化缘至此,还请施主给点水和食物”。老大很有眼力见,在老爹和道长说话的时候赶紧跑回家里拿食物和水。
老道人用葫芦瓢装过食物和水:“多谢施主”。临走时,老道人留下了几句话:时光荏苒,十年光阴,有女来屋,恩泽天下。
地地道道的大老粗苏大根,一头雾水,这啥意思啊,虽然年轻时跟着老里正学了几年认识了几个大字,但是这么高深的话还是想不明白的。
4个儿子,也就老四有读书天赋,苏大根年轻时学过点拳脚功夫,跟着镖队走了几年镖,存了些钱,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于是四个儿子都送去私塾,起码读上个一两年,认识几个大字,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奈何只有老四有读书天赋,老大老二读了一年就放弃了,老三倒是读了三年,资质离科考还差得远,做个掌柜的却是可以的。
老四在镇上私塾读了几年书,已经过了县试,考了童生第一名,如今已在县里上学了,明年秋季就可以去府城参加乡试,过了就是16岁的秀才公了。
本想着家里田地多,全压爹和俩个哥哥身上,三哥又在镇上做掌柜的,也只有休沐日能帮忙,想放弃不读了。古时候,要出一个读书人,想象不到的难,普通农家人,举全家之力才能勉勉强强供一个。
爹娘无论如何不同意,哥哥嫂子们也劝他继续读书,考个秀才,家里田地能免税。要是能考个举人、进士就更好了,光耀门楣。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老道长离开后,大家关上院门一起回院里,李氏忙问儿子,刚老道长那句话是啥意思。
儿子们还在边念那句话边冥思苦想,也只能明白其中一半一半意思。
老大媳妇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说话声,出来听到这一句,想了一会儿说,“这句话是说,十年后,我们家能生个女娃娃,有大造化,惠及天下百姓” 。
老大媳妇是这个家除了老四最有学识的,“爹娘,这个事我们知道就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娃娃太有慧根我们不一定护得住。小子们嘴没个把门的,就不要和他们说了。”虽然不知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但是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这么一说,大家也知道事情大小,纷纷应着不在外面说。
…………
不一会儿,李氏就跑到了老大屋子里,上前检查一下,应该还没那么快生,还得等一两个时辰。
李氏安慰道:“老大媳妇,已经生过两个了,不怕啊,娘在这儿呢,一会老三媳妇炖好鸡汤先喝一碗,再休息一下,攒攒劲儿。”
“好的,娘,我不怕,穆凡穆瑾都生得快,这胎也坐得好,肯定也好生。”
“好,好。”
婆媳俩说了会话,就让老大媳妇休息。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是现在的60分钟),老三媳妇端着鸡汤进来了,满满的一大碗,好几大块肉,一个鸡腿。
“大嫂,先喝碗鸡汤,生得时候才有力气。”说着,杨氏把碗筷端给云娘。
云娘心里感动极了,“好,多谢三弟妹”。不管怀孕还是生产,婆母和妯娌们都待她极好, 重的累的家务活从来不让她做。
“嗐,客气啥。”
刚吃完想躺下休息会,肚子就开始一阵一阵有点痛了,李氏忙喊着老三媳妇出去看看稳婆到没。
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院子里老二喊着“娘,稳婆到了”。
李氏忙起身到院子里相迎,“钱稳婆,辛苦您一趟了,快进屋看看我儿媳妇,开始肚子痛了。”
这家人还真是厚道,每个媳妇生产都请稳婆,像一般农家人都是自已生的,看命数,能平安生下来是气运好,多的是胎死腹中,或者二选一保大还是保小的。稳婆边想着边进屋用热水洗净手检查,“宫口还没完全开,还要再等等,你先休息休息,等生的时候才有力气。”
“准备好干净的棉布,高粱杆皮削好洗干净。”古代不用剪刀剪脐带,是因为消毒条件受限,高粱杆外皮很锋利,洗干净用来割断脐带。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听着越来越难受的呻吟声,稳婆又检查了一次,看来差不多要生了。
“快生了,赶紧再打几盆热水来。”
云娘开始疼得忍不了了“啊……啊……”
不一会儿,老二媳妇就打了好几盆热水到屋里,顺带关好门。
守在院子里的苏大根、老大老二老三和一群小子们,听到儿媳妇(媳妇)(弟妹)(大伯母)(娘)的惨叫声。听得都脸色发白。虽然都几个儿媳妇都顺利生了八个小子了,但哪个女人生产不是如鬼门关走一遭。
“啊……”
一边听着稳婆的声音,“不要大声喊,保存力气。”
“来,跟着我做。”
“呼气,吸气,使劲,再呼气,吸气,使劲……”
“继续,呼气,吸气,使劲儿……”
“看到头发了,再来,呼气,吸气,使劲……”
这边院子里,两岁的八小子苏穆行扬起小脑袋问哥哥,“哥哥,伯娘痛痛”。
孙子辈的老大穆凡,“嗯,娘亲生妹妹辛苦,很快我们就有妹妹了。”
“大哥,我们真的要有妹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