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星的光晕在子夜时分突然分裂成四色——金红、冰蓝、墨黑、灰白,像被无形的手撕裂的绸缎。桃花谷的平衡之树剧烈摇晃,叶片上的星主图腾与冰族纹路开始相互吞噬,墨黑的“无”之纹与灰白的“寂”之痕则在枝干上疯狂缠绕,像两匹争夺地盘的恶狼。
“四力在打架。”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插进树干,双生力量强行将交织的纹路分开,冰莲印记在眉心明暗不定,“黑袍说,创世余烬融入守岁星后,四股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了,它们在抢‘主导权’。”
商逸冰的善念晶石悬在树顶,冰灵力在晶石表面凝成四色光网,试图将失控的力量重新捆缚。可光网刚接触到金红的创世余烬,就被烧出个大洞,冰蓝的光网碎片像融化的冰晶,簌簌落在地上。
“余烬的力量太霸道了。”她的指尖被光网碎片烫出红痕,善念晶石的光芒里映出中洲的景象——星盘殿遗址的生灭藤再次疯长,金红的藤须穿透云层,正吸食着守岁星的四色光晕,藤叶上浮现出扭曲的创世神虚影,眼神里满是掠夺的欲望。
凌洛漓的流霜剑在掌心剧烈震颤,星主血顺着剑身流淌,在地面画出四色符文。符文亮起时,守岁星的分裂光晕短暂合一,可下一刻又爆发出更刺眼的光芒,将符文震得粉碎。
“它在排斥制衡。”凌洛漓的灵脉传来撕裂般的痛,创世余烬的力量在他体内翻涌,像要挣脱他的掌控,“‘执’之面的偏执在复苏,它想让所有力量都臣服于它。”
北境的传讯冰晶在此时炸开,冰族圣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从碎片中传出:“冰川核心的‘寂’之力失控了!它把族人冻成了冰雕,冰雕的眼睛里……全是创世神的影子!”
石磊的玄铁鞭猛地抽在地上,星火在鞭梢凝成火龙:“他娘的!刚消停没几天又来事!洛漓哥,咱们兵分三路?我去北境收拾‘寂’,你和逸冰姐去中洲干翻那破藤!”
“不能分。”阿机的机械臂展开三界星轨图,蓝光在图上标出无数红点,“机械探测显示,四力失衡正在引发连锁反应——东海的鲛人被‘无’的暗动力拖入深海,西荒的蛮族陷入永恒的静止,中洲和北境只是最先爆发的地方!”
星轨图上的红点突然连成线,指向桃花谷的方向,像无数条毒蛇正往谷中汇聚。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突然指向谷口,双生力量让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守岁星的四色光晕正在地面凝成道巨大的裂缝,裂缝里伸出无数只手,有修士的、蛮族的、冰族的、鲛人的……全是被四力吞噬的生灵残肢。
“它们想把所有力量都吸进裂缝,重组成新的‘创世神’。”小冰儿的声音带着寒意,冰莲印记中的光粒疯狂跳动,“黑袍说,这是创世神留下的‘终极预案’——若四力失衡到无法挽回,就毁掉一切,重来。”
商逸冰的银弓瞬间射出冰蓝光箭,箭尖在裂缝上空炸开,凝成道冰墙。可冰墙刚立起,就被金红的余烬之力熔化成水,水流落进裂缝,竟激起更汹涌的吸力,连谷中的桃树都开始往裂缝倾斜。
“逸冰!”凌洛漓的流霜剑突然揽住她的腰,星主血在两人周身凝成结界,“用共生咒连接四力!冰儿,让黑袍的灵息当引子!”
三人同时结印,星主血、冰灵力、双生力量与黑袍灵息在裂缝上空交织成巨大的四色漩涡。漩涡旋转时,裂缝里的残肢突然停止挣扎,开始发出细碎的低语,像在诉说各自的执念:
“我想回家……”(东海鲛人)
“我的族人不能死……”(西荒蛮族)
“冰族的荣耀不能断……”(北境冰族)
“我要守护中洲……”(中洲修士)
这些执念在漩涡中碰撞、融合,竟让失控的四力渐渐平静。小冰儿的双生力量顺着漩涡下沉,在裂缝底部“看”到了团微弱的白光——那是所有生灵的“本真信念”,无关力量,无关种族,只是最纯粹的“想好好活着”。
“找到了!”小冰儿的流霜剑断刃刺入漩涡,双生力量将白光托出裂缝,“黑袍,用你的灵息包裹它!”
黑袍小冰儿的墨色灵息瞬间将白光裹成光球,光球在四色漩涡中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落进每个被四力吞噬的生灵残肢里。裂缝中的残肢开始消散,守岁星的四色光晕重新合一,只是颜色变得柔和,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
星盘殿的生灭藤停止生长,金红的花朵变回冰蓝与墨黑交织的模样;北境的冰雕融化,冰族族人在守岁星的光芒中苏醒;东海的鲛人浮上水面,西荒的蛮族从静止中睁眼……三界的危机,在最纯粹的信念面前,悄然平息。
凌洛漓的流霜剑插在裂缝旁,星主血顺着剑身流入地缝,将裂缝彻底封死。商逸冰靠在他肩头,善念晶石的光芒映着两人交握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四力灼烧的痕迹。
“原来……最强大的不是力量,是活着的欲望。”商逸冰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那里的星主血正与她的冰灵力温柔共鸣。
凌洛漓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星主血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珍重:“创世神的终极预案错了。重来不是答案,带着伤痛继续走下去,才是。”
小冰儿蹲在封死的裂缝旁,流霜剑断刃在地面画出小小的四色星轨。黑袍小冰儿的灵息在她灵脉里轻笑:“这下好了,四力都老实了。不过……”
她的话音顿住,小冰儿的双生力量突然感觉到,裂缝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四色光芒的掩盖下,悄悄睁开了眼。那东西没有力量波动,却带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像个躲在幕后的看客。
“怎么了?”商逸冰走过来,冰灵力在她灵脉里流转,“黑袍发现什么了?”
小冰儿摇了摇头,将流霜剑断刃插进地缝:“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场危机,结束得太容易了。”
守岁星的光晕重新洒遍三界,四色光芒柔和地笼罩着每个生灵。桃花谷的桃林恢复了平静,只是最深的那棵桃树下,泥土里多了道细微的四色纹路,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石磊正和张念、阿机往酒坛里灌新酿的桃花酒,玄铁鞭的星火不小心燎到张念的衣角,两人笑着扭打在一起。商逸冰靠在凌洛漓身边,看着他们打闹,善念晶石的光芒在她眼底流转,映着他的身影,也映着远处那道封死的裂缝。
“洛漓,”她轻声说,“你觉不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凌洛漓的流霜剑轻轻敲击地面,星主血在他灵脉里流转,带着警惕,也带着决心:“不管是谁,只要敢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平衡,我就敢再打一次。”
他的目光落在小冰儿身上,她正对着地缝喃喃自语,冰莲印记在眉心闪烁,像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对话。凌洛漓知道,这场看似平息的危机,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而那躲在幕后的看客,正透过四色光芒,轻轻拨动着命运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