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刚安排好实战擂台赛的相关事宜,正准备前往后山查看新开辟的修炼洞府,却被一阵略显稚嫩的呼喝声吸引了注意力。
声音来自演武场西侧的偏僻角落,那里远离了热闹的切磋人群,只有一片稀疏的林地。江枫心中好奇,缓步走了过去。拨开垂落的藤蔓,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空地上挥剑练习,动作虽略显生涩,却异常专注。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洗得发白的内门弟子服,身形单薄,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透着一股超出年龄的坚毅。他手中握着一柄入门级的铁剑,每一次挥剑都用尽了全身力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弟子是谁?”江枫心中泛起疑惑。他担任内门执事半月,对内门弟子虽不能说尽数熟悉,但也大致有印象,却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少年练习的是青云宗基础剑法《流云十三式》,这套剑法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基础的剑意运用,想要练到纯熟并不容易。而少年的动作虽然还不够标准,甚至有些招式衔接略显生硬,但每一剑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剑风呼啸,竟隐隐有几分章法。
更让江枫惊讶的是,少年周身的灵气波动。以他的修为,自然能轻易察觉到,这少年不过炼气三层的修为,按说灵气应该薄弱才对,但他每一次挥剑,都能调动体内大部分灵气灌注剑身,虽然灵气总量不多,却运转得极为顺畅,没有丝毫滞涩之感。
要知道,炼气期弟子灵气储备有限,大多只能在施展招式时调动部分灵气,像少年这样近乎全力调动的情况,很容易导致灵气枯竭,甚至损伤经脉。但这少年已经练习了许久,气息虽然有些急促,却依旧平稳,灵气运转也没有紊乱的迹象,这足以说明他的灵气掌控力远超同阶弟子。
江枫看得愈发好奇,他仔细观察少年的呼吸节奏,发现少年在挥剑的间隙,呼吸与灵气运转竟隐隐契合,虽然没有形成完整的吐纳法门,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能在练习中缓慢恢复灵气。这种天赋,就算是在青云宗内门弟子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又看了约半个时辰,少年终于停下了动作,拄着铁剑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目光落在手中的铁剑上,眼神中满是执着。
江枫这才缓步走了过去,轻声开口:“小师弟,你练剑多久了?”
少年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到江枫身着青色执事袍,顿时脸色一肃,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文岩,见过江执事。弟子入内门刚满三个月,练剑已有半年了。”
“文岩?”江枫点点头,这个名字确实不在他之前的记忆中,想来是刚晋升内门不久的弟子,“你如今是炼气三层修为?”
“是,弟子资质愚钝,晋升较慢。”文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双手紧紧握着剑柄。内门弟子大多在十五六岁,像他这样十二三岁的年纪本就少见,炼气三层的修为在同龄人中或许尚可,但在内门弟子里,确实属于垫底水平。
江枫却摇了摇头,眼中带着赞许:“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看你练剑,灵气运转顺畅,呼吸与剑招隐隐相合,这份天赋,可不是一般弟子能比的。”
文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得到执事的夸奖,脸颊微微泛红:“执事过奖了,弟子只是觉得,只有多练,才能不被其他人落下。”
“有这份心性,便是修行路上最好的根基。”江枫微微一笑,“你刚才练习的《流云十三式》,虽然招式还不够纯熟,但剑意已初显,尤其是第三式‘云卷’和第七式‘流风’,你能将灵气灌注剑身,形成微弱的剑势,这很难得。”
文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练剑时总觉得这两式有些特殊,却不知其中门道,没想到江执事一眼就看了出来。
江枫抬手,指尖凝聚一缕微弱的灵气,在空中虚划:“你看,这‘云卷’一式,重在灵动,灵气需如云雾般缠绕剑身,而非一味猛灌。你刚才的动作过于刚硬,灵气运转虽快,却浪费了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放慢速度演示:“还有‘流风’式,要讲究顺势而为,借助挥剑的惯性引导灵气,这样既能节省灵气,又能让剑势更连贯。你再试试。”
文岩聚精会神地看着,将江枫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里。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江枫的指点,再次挥剑使出“云卷”一式。这一次,他刻意放缓了动作,感受着灵气在体内的流动,尝试着让灵气缠绕剑身。
“对,就是这样,放松心神,感受灵气与剑身的联系。”江枫在一旁适时指点。
剑光闪过,这一次的“云卷”式果然柔和了许多,剑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灵气光晕,虽然微弱,却比之前凝实了不少。文岩心中大喜,连忙接着使出“流风”式,这一次,他顺应挥剑的惯性引导灵气,剑势果然连贯了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不错,进步很快。”江枫赞许地点点头。这少年不仅天赋出众,领悟力更是惊人,一点就透,这样的弟子,只要稍加培养,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他看着文岩,问道:“你修炼的是哪部功法?”
“回执事,弟子修炼的是宗门基础功法《青云诀》。”文岩老实回答。内门弟子入门后,若没有特殊机缘,修炼的都是这部基础功法,只有修为达到炼气七层,才有资格申请修炼更高级的功法。
江枫沉吟片刻,《青云诀》虽然稳妥,但灵气吸收和运转的效率都有限,以文岩的天赋,继续修炼《青云诀》,未免有些浪费。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对文岩道:“你明日清晨来静心谷找我,我传你一部更适合你的功法。”
文岩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执、执事,您说的是真的?”能修炼更高级的功法,是所有内门弟子的期盼,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得到执事的亲自传功。
“自然是真的。”江枫颔首,“你天赋不错,又肯下苦功,值得培养。回去后好生休息,稳固一下修为,明日准时前来。”
“弟子遵命!多谢江执事!”文岩激动得浑身颤抖,对着江枫深深一揖,久久没有起身……
离开演武场,江枫心中依旧有些欣喜。青云宗虽然弟子众多,但真正的天才却并不多见,文岩的出现,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他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好好培养这个少年,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江枫心中暗自决定,把《青云心经》传授给文岩。
这部功法注重根基稳固,同时蕴含着青云宗的核心剑意雏形,非常适合炼气期弟子修炼,而且成长性极高,就算将来文岩修为提升到筑基期,也依旧可以继续修炼。更重要的是,《青云心经》与《流云十三式》有着相辅相成的效果,修炼后,文岩的剑术修为也能得到进一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