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孙月兰催动混元珠的吞噬之力,金光在半空化作巨大旋涡,疯狂吞噬枯寂林的死气。“噗。”无界影杀精准命中王长老神魂,他发出凄厉惨叫,身形扭曲变形,死气之刃威力骤减,再也无法维持原本形态。
就在这时,一直暗中观察的林清尘见战局已定,终于出手收拾残局。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出现在枯骨手掌上方,左手凝出幽梦幻灵掌,万千掌影裹挟磅礴气势,如海啸般轰向枯骨手掌的裂痕。
“轰”的一声巨响,枯骨手掌轰然崩解,化作漫天死气。右手同时引动幽冥血影刀,黑色刀影撕裂长空,裹挟幽冥血煞之气,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刺枯寂林核心的死气源头。刀影所过之处,死气如潮水般退避,竟无半分抵抗之力。
“噗。”枯寂林核心发出一声闷响,浓黑色死气如退潮般快速消散,地面裂缝缓缓愈合,枯木傀儡纷纷倒地化作飞灰。
孙月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再次催动混元珠的吞噬之力,金光旋涡将王长老残魂、枯寂林剩余死气,乃至干枯的红花香草、断情碑尽数吸入珠中,半点不留。
当最后一丝死气彻底消失,地面露出正常黄土,阳光穿透厚重云层洒在荒原上,驱散所有阴霾。孙月兰浑身脱力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未干的鲜血,却露出劫后余生的灿烂笑意。
林清尘落在她身边,递过一枚散发淡淡清香的疗伤丹药,眼中带着明显赞许:“三轮猛攻,次次置身生死一线,你终于成长了。”
孙月兰接过丹药服下,感受着伤势缓缓愈合,心中豁然开朗。这场血战,不仅让她战胜了枯寂林的诡异之力,更让她的心智与战力完成质的蜕变。
远处死亡戈壁罡风依旧呼啸,可枯寂林的诡异之力已被彻底根除,这片曾吞噬无数修士的绝地,终于恢复久违的平静。
而在枯寂林诡异之气消散的瞬间,林清尘与孙月兰同时感觉到一道无形之力从天而降,如溪流般涌入体内。这是天道的气运奖励,纯粹而磅礴。
枯寂林作为“三绝七煞”之一,盘踞西域多年,一直是天道难以根除的心头大患。如今被二人联手铲除,扫清世间一大隐患,天道自然大喜,降下的气运之力也格外厚重。
林清尘周身泛起淡淡金光,气运之力流转间,此前留下的伤势得到恢复,丹田内灵力愈发充盈,整个人气息愈发沉稳。
而孙月兰的收获更是夸张:她修炼的《百炼图经》本还停留在入门阶段,招式运转尚有些生涩,可在天道气运之力滋养下,经脉中灵力骤然沸腾,功法瓶颈如温水化开的坚冰般瞬间瓦解。
不过片刻功夫,《百炼图经》便稳稳扎牢根基,直接迈入熟练境界,招式与灵力的契合度大幅提升,至少省去她三年苦修之功。
眉心的混元珠更是受益良多,在气运之力反复洗涤下,表面淡金光晕愈发纯粹,内部吞噬之力与净化之力同步增强,变得愈发神异,连带着与孙月兰的心神连接也更加紧密。
待气运之力彻底炼化,林清尘看着孙月兰苍白却明亮的眼眸,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地指出她战斗中的不足:“方才应对枯骨手掌时,你将天外陨石单纯堆叠防御,未能借力打力,浪费了部分灵力;还有最后催动无界影杀时,时机稍显急躁,若能再等王长老旧力刚竭、新力未生之际出手,效果会更好。”
孙月兰听得认真,连连点头虚心应道:“大哥哥说得对,我当时只顾着破解眼前危机,确实没考虑这些细节,以后会注意的。”
二人随即在原地盘膝调息,恢复元气。其实林清尘此战并未真正出力,大多时候只是守护孙月兰的神魂,即便不调息也无大碍;主要是孙月兰经此恶战,先是遭铁剑庄埋伏,后又独自硬扛枯寂林三轮猛攻,不仅体力消耗巨大,心神更在厌世情绪与幻境反复冲击下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更何况孙月兰的核心战力全靠混元珠支撑,如今珠内吞噬了大量死气与王长老残魂,也需时间温养炼化。林清尘便让她专心休整,自己在一旁护法,警惕周遭动静。孙月兰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混元珠内,一边引导灵力温养宝物,一边探查珠中刚收服的枯寂林本源之力。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一个时辰后,她缓缓睁眼,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不仅将混元珠温养得愈发莹润,彻底炼化其中杂质,还摸透了枯寂林本源之力的运转规律,更从王长老残魂中读取到完整记忆,知晓了这场阴谋的来龙去脉。
她站起身走到林清尘身边,将记忆中的关键信息一一说明:“大哥哥,我知道铁剑庄为何设下这个陷阱了。前些日子,道尊钟伟亲自去了一趟铁剑庄,他瞒着所有人,和王长老秘密见了面。”
王长老本就是钟伟的铁杆盟友,这些年一直唯其马首是瞻。如今清虚派被连根拔起,钟伟沦为丧家之犬四处逃亡,王长老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很清楚,林清尘与孙月兰若彻底站稳脚跟,下一个清算的大概率就是他这个“余孽”。
更关键的是,当年魔主圣后陨落的浩劫中,王长老也是幕后元凶之一,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他打从心底不相信林清尘口中的“既往不咎”,更认定星域城会议根本不是“化解恩怨”的契机,而是引诱他们这些旧部自投罗网的圈套,一旦踏入星域城,等待他的只会是雷霆清算。
所以当王长老见到前来投奔的钟伟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瞬间有了主心骨。而钟伟也不负他所望,一见面便抛出歹毒至极的计策:让王长老不惜舍弃铁剑庄百年基业,动用秘术将整个山庄融入枯寂林,再以“枯寂林诡异暴动、无力遏制”为由,向联邦政府求援。
这是彻头彻尾的阳谋,无论林清尘与孙月兰如何选择,都是个坑:若他们拒绝救援,王长老便可联合残余势力大肆宣扬,给二人扣上“落井下石、心胸狭窄、铲除异己”的罪名,动摇他们在联邦与修士界的声望;若是他们来了,便让枯寂林这个天然陷阱彻底爆发,借助诡异死气,将林清尘两人彻底埋葬在枯林之中。
其实钟伟与王长老早有预案:他们料定林清尘与孙月兰记恨铁剑庄过往的恩怨,大概率会借故拖延,或是干脆置之不理。
届时枯寂林的诡异之气便会趁机四散蔓延,如温水煮青蛙般慢慢扩大覆盖范围,用不了多久,整个烬月界都会被厌世死气侵蚀。
到那时即便林清尘与孙月兰想出手制止,也早已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沦为死寂之地。可他们千算万算,终究没算到林清尘与孙月兰的胸襟。二人接到救援命令后,竟真的不计前嫌,毫无犹豫地立刻动身赶往铁剑庄救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们所有计划。
更让王长老始料未及的是,钟伟在亲自催动枯寂林诡异之气暴动后,便彻底没了踪影,只留下他独自面对林清尘与孙月兰。
但事已至此,王长老也早已没有退路,反正钟伟临走前给了他一套与诡异共生的秘法。只要身处枯寂林范围内,他便能借助死气之力,与铁剑庄弟子融为一体,成为这片区域的主宰,自认无人可敌。
只是王长老万万没想到,这份自以为是的“无敌”,在二人的绝对实力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精心设计的陷阱最终沦为泡影,连自己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听完孙月兰对阴谋的讲述,林清尘目光一凝,瞬间捕捉到最关键的疑问,直接问道:“钟伟引爆枯寂林后,去了哪里?”
孙月兰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片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他在催动秘法引爆诡异之气后,身影就彻底消失了。我反复梳理王长老的记忆碎片,翻遍所有相关画面,都没找到他离开后的踪迹,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林清尘闻言,指尖轻轻敲击膝盖,心中已有判断:钟伟这家伙,果然又一次脚底抹油跑了。这次铁剑庄从头到尾就是被他当枪使,王长老满心以为能借枯寂林除掉强敌,却没想到成了替钟伟吸引火力的出头鸟,最后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到这里,林清尘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古语有云‘多行不义必自毙’,王长老利欲熏心,一步步把自己逼上绝路,纯属自寻死路啊。”
孙月兰亦轻声附和:“是啊。铁剑庄本就身负看守枯寂林之责,若他们安分守己,不主动寻衅,我与大哥哥断不会刻意为难。可王长老被旧恨蒙眼,又贪图钟伟许的私利,利令智昏之下,才落得这般覆灭下场。”
感慨落定,林清尘取出通讯器拨通吴言的电话。铃声刚响便被匆忙接起,吴言焦急的声音瞬间从听筒溢出:“古先生!圣女!您二位没事吧?方才还能监测到铁剑庄的信号,怎会突然消失?您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