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浩的授意下,梭温拨通了吴奈温的电话。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故作神秘。
“吴奈温老弟,是我,梭温。”
电话那头传来吴奈温有些疲惫和警惕的声音:“梭温?你没事?
我听说你的地盘被那伙人占了?”
他那天侥幸逃脱,损失了大半人手,正惊魂未定,对梭温的处境也有所耳闻。
“嗨,别提了。”梭温按照唐浩教的说辞,语气懊恼中又带着一丝得意,“那天是吃了大亏。
不过,老子运气好,因祸得福啊。”
“哦?怎么说?”吴奈温来了兴趣。
“那伙人根本不是来抢地盘的,他们是一群保镖,保护一个龙国来的超级富豪。”梭温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那富豪叫唐浩,年轻,气盛,关键是——人傻钱多,特别好赌。
尤其迷恋玩骰盅。
而且此人赌品极佳,虽然我的场子重火力还不如那些保镖,但他输了钱真给,绝不会赖账。”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这不,风头过了,这小子赌瘾就犯了,这几天就在我的场子里玩,光是玩骰盅,就输给我这个数了。”他报了一个接近一千万人民币的数字。
“多少?!”吴奈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一千万。
这对于他们这种小军阀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千真万确。”梭温信誓旦旦,“我场子里的荷官都可以作证。
这小子输红了眼,还嚷嚷着要翻本呢。
但他说了只会在赌桌上翻本,不会动用保镖明抢。
我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啊。”
他语气变得“推心置腹”:“老弟,上次咱们都损失不小,哥哥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肥羊太肥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下,想着有财一起发,就介绍给你。
你的场子比我的高级,正好适合招待这种级别的富豪。
咱们联手,再狠狠宰他一笔,足够我们回血,还能大赚一笔。”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加上对梭温“同病相怜”的信任(他认为梭温也损失惨重,急需搞钱),以及内心深处对龙国富豪“人傻钱多”的刻板印象,吴奈温的警惕心瞬间被贪婪淹没。
他想都没想,立刻激动地答应下来:“好,梭温老哥,够意思。
这个情我记下了。
时间?地点?”
“就在你的鼎盛酒店,顶楼的贵宾厅。
那里环境好,够档次。
明天晚上八点,怎么样?我亲自带唐老板过去。”梭温趁热打铁。
“没问题。
我这就去准备。
一定把场面搞得风风光光,让这位唐老板输得心服口服,哈哈。”
吴奈温仿佛已经看到巨额财富在向他招手,爽快地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梭温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唐浩,恭敬地道:“唐老板,都按您的吩咐说了,吴奈温他……上钩了。”
唐浩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贪欲,果然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吴奈温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明天晚上,鼎盛酒店,骰盅的碰撞声响起之时,就是吴奈温势力易主之刻。
这场赌局,赌的不是金钱,而是整个地盘的控制权。
而唐浩,拥有着必胜的筹码——绝对的实力,以及,对方一无所知的底牌。
……
第二天晚上八点,鼎盛酒店顶楼贵宾厅。
吴奈温做足了排场,厅内厅外遍布他的亲信,个个荷枪实弹,神色警惕。
他本人西装革履,脸上带着热情却难掩精明的笑容,迎接梭温和只带了四名保镖(包括王强)的唐浩。
寒暄入座,吴奈温正想按照计划将话题引向赌局,唐浩却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吴老板,不必麻烦了。直接谈正事吧。”
吴奈温一愣:“唐老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唐浩目光直视吴奈温,“从今天起,你的地盘和手下,由我接管。”
话音刚落,站在唐浩身后的王强如同猎豹般暴起。
在吴奈温及其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一把隐藏的匕首抵住了吴奈温的咽喉,另一只手则迅捷地卸掉了他腰间的手枪。
“别动。”
“放开老板。”
吴奈温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枪,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但旋即王强通过对讲机通知外面埋伏的精锐,几十名精锐涌入酒店,吴奈温的手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被制住的吴奈温又惊又怒,他死死盯着梭温,厉声骂道:“梭温,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竟然勾结外人阴我?!
这不合规矩,你坏了道上的规矩。”
梭温脸色有些发白,不敢与吴奈温对视。
唐浩却微微一笑,轻轻拨开王强持刀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看向因愤怒而脸色涨红的吴奈温,从容说道:
“吴老板,先别动怒。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你觉得我们破坏了规矩,不服气,那我们就按‘规矩’来一次,给你一个机会,也让你的人心服口服。”
吴奈温喘着粗气,眼神阴鸷:“什么机会?”
“听说吴老板场子里高手如云。”唐浩指了指赌桌,“我们就赌一局。你派出你手下最厉害的骰盅高手,与我赌一把。”
“赌注呢?”吴奈温冷声问。
“简单。”唐浩语气轻松,“如果你赢了,我们立刻释放你和你的所有手下,并且,我额外赔偿你一个亿的龙国币,当做赔礼。”
一个亿,还是龙国币。
这个数字让吴奈温和他的手下都呼吸一窒。
“但如果……你输了,”唐浩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从今往后,你和你的所有人马,必须无条件听从梭温的指挥。”
吴奈温眼神急剧闪烁,大脑飞速运转。
他看了一眼被王强用对讲机召进来、已经控制住局面的几十名唐浩的精锐手下,知道硬拼绝无胜算。
而眼下这个赌局,似乎是唯一翻身的机会。
赢了,不仅能重获自由,还能拿到一个亿。
输了……不过是换了个老大,至少能保住性命和手下兄弟。
而且,他对自己的赌场高手有绝对的信心。
‘梭温啊梭温,你想借外力吞并我?只怕是引狼入室,最后为他人做嫁衣。’吴奈温心中冷笑,已然将唐浩视作梭温请来的“雇佣兵”。
“好,我赌了。”吴奈温咬牙道,他看向唐浩,“希望唐老板言而有信。”
“当然。”唐浩颔首。
吴奈温立刻对手下吩咐:“去,把乃猜大师请来。”
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矮小、眼神却异常锐利、手指格外修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吴奈温场子里的镇场高手——乃猜。
赌桌清理出来,只剩下一个骰盅和三枚骰子。
乃猜对唐浩行了个礼,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傲慢。
他浸淫此道数十年,自信在骰盅上不会输给任何人。
“怎么赌?”乃猜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唐浩坐在赌桌对面,神色平静无波,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淡然道:“简单。你来摇骰,我来猜点数。三局两胜,怎么样?”
此言一出,不仅乃猜愣住了,连吴奈温和梭温都吃了一惊。
由乃猜来控制骰盅,唐浩来猜?
这等于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对方。
在骰盅高手手中,骰子可以千变万化,想摇出什么点数都有可能,猜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唐浩是过于自信,还是疯了?
乃猜脸上闪过一丝被轻视的怒意,随即化为冷笑:“可以,客人既然有这个雅兴,乃猜奉陪。”
他心中已然断定,这个年轻人是在自取其辱。
赌桌被清空,只留下一个精致的骰盅和三颗骨质骰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小小的骰盅之上。
乃猜深吸一口气,拿起骰盅,手腕猛地一抖,三颗骰子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盅内高速旋转、碰撞,发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清脆声响。
他的手法快得几乎出现残影,骰盅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时而贴耳细听,时而高高抛起,显然是在用最高超的技巧干扰可能的听骰者。
“砰!”骰盅被他重重扣在赌桌绿绒布上,声音戛然而止。
乃猜自信地看着唐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有九成把握,对方绝对猜不中。
唐浩甚至没有刻意去听,只是在乃猜摇骰时,目光似乎没有聚焦,仿佛在神游天外。
直到骰盅落定,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三,三,四。十点。”
乃猜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缓缓揭开骰盅——
赫然正是三、三、四,十点。
“哗——”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吴奈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梭温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乃猜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感觉有些邪门。
这一次,他更加专注,手法也更加诡谲多变,骰子在盅内碰撞的声音变得杂乱无章,甚至利用手腕的巧劲,让骰子在盅壁上进行难以察觉的细微滑动和碰撞。
“砰!”骰盅再次落下,声音沉闷。
唐浩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几乎在骰盅落定的瞬间便开口:
“一,二,二。五点。”
乃猜的手微微颤抖着,揭开骰盅——
一、二、二,五点,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乃猜失声叫道,脸色煞白。连续两把被精准猜中,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就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听骰高手,在他这种刻意干扰下,也绝无可能做到。
吴奈温面如死灰,浑身冰凉。
他知道,自己完了。
梭温看向唐浩的眼神,则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和恐惧。
唐浩看着几乎崩溃的乃猜和绝望的吴奈温,平静地说道:“第三局,还需要继续吗?”
胜负已分。
三局两胜,唐浩已然连胜两局。
吴奈温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艰难地摆了摆手,对着他那些同样目瞪口呆的手下,有气无力地说道:“都……都把枪放下吧……我们……输了……以后,听梭温老大的……”
他彻底服了。
不仅是服于对方强大的武力,更是服于唐浩那深不可测、如同鬼神般的手段。
唐浩站起身,不再看失魂落魄的乃猜和吴奈温。
他开始安插人手,他将吴奈温的势力调配到梭温手下,由自己训练的一批战士分散控制,每三个龙国战士,配备一名吴奈温的手下。
至于吴奈温这边,则让龙国战士分出五十人作为吴奈温场子的控场精锐。
很快,这一大片区域就全部由唐浩势力给控制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