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登徒子
话说萧烬闯进了施夷光的闺房抓着施夷光的手不放,欲行不轨之事?
“登徒子?”他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滚烫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若思念心爱之人便是登徒子,那我认了。”
他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手腕上那枚温润的玉镯,冰凉的触感与他掌心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最后停留在那嵌入“光”字的脉搏处,指尖下的跳动与他胸膛的搏动仿佛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阿光,”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沙哑,“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跳。你不在咸阳的每一天,它都像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地疼。
只有想着你,念着你,盼着桃花开时能见你,这疼才稍缓一些。” 他的指腹在她腕间脉搏处轻轻摩挲,动作暧昧而缠绵,“今日,它终于等到你了。”
那露骨又深情的剖白,如同最炽热的岩浆,瞬间将施夷光最后一点理智焚烧殆尽。巨大的羞赧和一种陌生的、令她心慌意乱的情愫海啸般席卷而来。她猛地用力一挣!
“啪!”
一声清脆的轻响,是她用力抽回的手腕不小心打在了枕边的“惊鸿”剑鞘上。
这声响像是一盆冷水,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趁着他力道松懈的瞬间,施夷光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弹开一大步,后背“咚”地一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得像林间迷途的小鹿,水光潋滟的眸子狠狠瞪着萧烬,羞恼交加:“萧烬!你…你再这样…我…我就叫人了!”
她嘴上说得凶,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底气不足的颤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腕间的“无瑕”玉镯在月光下流转着无辜的光晕。
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羞愤欲绝的模样,萧烬眼底翻涌的浓烈情愫渐渐沉淀,化作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温柔和无奈。
他缓缓放下仍残留着她体温的手,没有再逼近,只是站在原地,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怜惜,有纵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叫人?”他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宠溺的弧度,“叫谁?叫你的青龙师父来给寡人施针?还是叫白虎长老来与寡人论刀?”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腕间那只镯子,声音低沉下去,“阿光,我若真想做什么,你觉得…谁能拦得住我?”
这话带着属于秦王的绝对自信和一丝霸道的意味,却又无比真实。施夷光心头一凛,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萧烬看着她戒备又无措的样子,最终只是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他转身,走到桌边,极其自然地拿起火折子,“嚓”的一声轻响,点燃了桌上的青铜烛台。
温暖柔和的橘黄色烛光瞬间驱散了房间一角的黑暗,也柔和了两人之间过于紧绷的气氛。
烛光跳跃,映照着萧烬挺拔的身影和施夷光靠在墙上、衣衫微乱、脸颊绯红的身影。
“阿光,过来!”萧烬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拉过桌边的两张矮凳,自己率先坐下,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倒了半杯早已冷透的茶水。
施夷光警惕地看着他,没动。
萧烬也不催,只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冷茶,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似乎也稍稍浇熄了他心头的灼热。
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怎么?怕我吃了你?” 语气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调侃。
施夷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她可是现代人,怎么能让一个古人黑拿捏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狂乱的心跳,慢慢挪了过去,在离他最远的那个凳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睛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就是不看萧烬。
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在烛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烛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阿光,你讨厌我?”萧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施夷光身体微微一僵,绞着衣角的手指更用力了些。讨厌吗?她问自己。
那铺陈千里的焰火星灯,那震撼人心的百鸟朝贺,那沉甸甸承载着三年心血的“惊鸿”剑,还有此刻腕间这温润无瑕、刻着她名字的玉镯…以及方才他胸膛那滚烫炽烈、为她疯狂跳动的心…这些,如何能讨厌?
可那种被强烈情感裹挟、身不由己的慌乱感,让她本能地想要逃离。
“秦王殿下日理万机,何必…何必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费这么多心思?”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不解。
“您老今后,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何必说那些…那些轻浮的话来戏弄我…”
“我老吗?”萧烬皱眉。
“嗯?”施夷光错愕的抬头。这人怎么关注点跟别人一样。我是在说老这件事吗?施夷光白了萧烬一眼。
殊不知这个白眼又愉悦了咱们秦王。看着她那娇俏的样子,秦王嘴角微微上扬。
“我是说这个吗?”施夷光翻着白眼。
“后宫佳丽三千?”萧烬重复着这个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阿光,你何时见寡人身边有过旁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咸阳宫很大,也很冷。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觉得孤单,直到你出现…”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你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我冰冷的心里。你狡黠,你坚韧,你有我从未见过的勃勃生机,你不怕我,甚至敢骂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那才是活着的感觉。”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在施夷光的心上。
“还有‘戏弄’这个词。”萧烬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身上,带着一丝受伤和自嘲,“阿光,在你心里,我的心意,就是戏弄吗?那焰火星灯是戏弄?那‘惊鸿’剑是戏弄?这‘无瑕’玉镯是戏弄?还是说…”
他微微倾身,目光锁住她躲闪的眼睛,“方才我胸口那为你而生的疼,也是戏弄?”
施夷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心乱如麻。她想反驳,想说他就是仗着身份在撩拨她,可那些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用心,让她所有辩驳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将头埋得更低,露出的耳尖红得剔透。
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我算账呢!哼!”
萧烬看着她鸵鸟般的姿态,终究是心软了。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指腹碰了碰她腕间的玉镯,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顿。
“阿光,”他唤她,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近乎诱哄的妥协,“我不逼你。玉镯你戴着,不喜欢便取下扔了。心意你收着,若实在厌烦,便当从未听过。”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有些落寞。
“只是,桃林郡的桃花,快开了。”他轻轻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提醒,“我在咸阳…等你来。”
说完,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笼罩住蜷缩在凳子上的施夷光。
“夜深了,你歇息吧。”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窗口,动作依旧利落,只是背影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孤寂。
夜风灌入,吹得烛火一阵剧烈摇曳。
施夷光猛地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他玄色的衣角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烛光跳动,映照着腕间那枚温润的“无瑕”玉镯,内圈那个“光”字,在光晕下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窗口,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那句低沉沙哑的“它想你想的每天都会疼”,心口处,仿佛也被那炽热的搏动,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印记。
这个人,咋还生气了呢!心眼真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