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积雪化了大半,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郁玖鸢的别墅里却暖得像春末,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把她颊边的红晕映得愈发明显。
她裹着驼色羊绒毯窝在沙发里,手里捏着本摊开的画册,视线却没落在纸上。
容笙寒就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处理文件,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打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淡淡的光影,连指节敲击键盘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
郁玖鸢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册边缘,喉咙里发出点小猫似的哼唧声。
“冷。”
容笙寒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壁炉开着,毯子也盖了。”
“还是冷。”
她把毯子往身上紧了紧,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挪到他面前,“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她说话时带着点病后的鼻音,尾音微微上翘,像根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容笙寒终于抬眼,视线落在她光裸的脚踝上,那里还留着几天前被他攥出的淡青痕迹。
“地上凉。”他伸手把人拽到腿上,掌心扣住她的脚踝,果然一片冰凉。
郁玖鸢顺势蜷在他怀里,画册早就扔到了一边,手臂缠上他的脖子,鼻尖在他颈窝蹭了蹭:“你的手好暖。”
她的呼吸带着点温热的水汽,混着退烧药的微苦气息,拂在他颈间。
容笙寒喉结滚动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几乎要捏不住。
这几天郁玖鸢像是黏在他身上的藤蔓,吃饭要喂,喝水要递,连翻个身都要他帮忙。
偏偏眼神又总是湿漉漉的,带着点不自知的勾人,偏生她自己还像没事人一样,只当是生病的特权。
“看文件。”他把她往旁边推了推,试图拉开点距离。
郁玖鸢却得寸进尺,膝盖往他腿间挤了挤,手指顺着他的衬衫纽扣一颗颗往下解:“不看了好不好?陪我玩。”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体温,激起一阵战栗。
容笙寒捉住她的手,声音沉得发哑:“郁玖鸢。”
“嗯?”她仰头看他,睫毛上像沾了水汽,眼神无辜得很,“我难受。”
这三个字像是带着钩子,一下就勾住了他紧绷的神经。
前几天冷战时的冷漠疏离仿佛是错觉,此刻她软在他怀里,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全然依赖的样子,让他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
“哪里难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不少。
“这里。”郁玖鸢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眼神却瞟向他的小腹,“还有……想让你抱抱。”
她的暗示直白又大胆,偏生语气纯良得像在说什么寻常事。
容笙寒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点危险的意味,从胸腔里震出来,让郁玖鸢莫名有些发慌。
“抱你?”他反问,手指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像这样?”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已经…
郁玖鸢的呼吸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她设想过他会吻她,会像前几天那样把她按在沙发上,却没想过他会这样,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两次在她面前,做着最私密的事。
阳光恰好落在他手上,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得让人脸红心跳。
郁玖鸢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捏着下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看着。
他的眼神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倒映着她瞬间失措的表情,带着点隐秘的笑意,仿佛在欣赏她的失态。
“容笙寒……你疯了?”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
他语气平淡,动作却没停,指尖偶尔蹭过她的膝盖,带来一阵电流似的酥麻,“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郁玖鸢咬住下唇,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她原想逗逗他,看他失控的样子,却没想反被将了一军。
这人总是这样,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步步为营,总能精准地抓住她的软肋。
“我没有……”她试图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没有?”容笙寒挑眉,忽然加快了动作,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刚才是谁往我身上蹭?是谁解我扣子?嗯?”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边,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郁玖鸢的脸颊烧得厉害,偏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软,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惊人。
“别……”她别过脸,不敢再看,“我错了……
“错了?”他轻笑,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强迫她转回来,“错在哪里了?”
他的眼神太亮,像淬了火的钢,看得她无所遁形。
郁玖鸢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点小把戏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以为自己是在钓鱼,殊不知自己早就成了他网里的鱼,只等着他收网。
“不该……不该惹你。”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羞恼。
容笙寒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终于停下动作,指腹擦过她的唇角:“记住了?”
郁玖鸢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像只闹别扭的猫。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未散的热度,还有他克制的呼吸。
这人总是这样,能轻易挑起她的火,又能在她快要失控时及时收手,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
“笨蛋。”她闷闷地骂了一句,却把脸埋得更深。
容笙寒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的耳垂:“再乱动,下一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壁炉里的火焰渐渐小了下去,屋里却依旧暖融融的。
郁玖鸢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场病也不算太坏。
至少,她看到了容笙寒不为人知的一面,看到了他为她失控的痕迹。
驯养宠物的乐趣,或许就在于看它们明明想掌控一切,却偏偏栽在自己手里的样子。
她勾起唇角,在他颈间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容笙寒,”她轻声说,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下次换我赢。”
容笙寒低头看她眼里闪烁的光,眸色深沉,只低声应了句:“我等着。”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簌簌地落着,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
而病榻上的拉扯,显然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