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船落在林星瑶掌心的刹那，空气扭曲了一下。
林晚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流动的数据流。她本能地伸手去抓苏然，但两人已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视野被银白色光芒吞没，耳边响起高频提示音，像是某种自动导航系统在强制启动。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舱室内。
四周是半透明的合金墙壁，上面浮动着不断刷新的字符。头顶没有天花板，只有一片旋转的星图投影，中央标注着“星际联盟·元素资格考核”。
她低头看自己双手，指尖还残留着火锅的温度，但那股暖意正迅速褪去。
“林晚。”苏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站在她旁边，衣服上的褶皱都没变，显然也是刚被传送进来。“孩子们不在。”
她点头。这里没有孩子的位置。系统筛选了进入者，只允许成人通过。
前方平台升起一道阶梯，一名身穿银灰色装甲的人走上高台。面部覆盖着透明面罩，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性别。
“欢迎来到星际联盟元素掌控考核。”那人开口，“通过三项测试，可获得通行权限。第一项：元素粒子流控制。”
林晚看了苏然一眼。他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小心。
考核台中央浮现一根悬浮导管，内部有无数微小光点如水流般穿梭。这是基础元素引导训练装置，要求考生用自身元素力稳定粒子流向。
“开始。”
林晚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冰元素。她曾在漫展上用冰盾cos迪卢克的特效，也曾靠凝结水汽为女儿做派蒙形状的冰雕。这种操作对她来说不算难。
她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淡蓝色光晕。冰元素缓缓溢出，在空中形成一条细长的丝线，朝着导管延伸。
就在即将接入的瞬间——
导管内的粒子突然剧烈震荡。冰丝猛地膨胀，化作一片霜晶，瞬间包裹住整个设备。咔嚓声接连响起，导管表面裂开蛛网状冰纹，红灯闪烁。
“警告！元素失控！”机械音响起。
林晚立刻收回力量，但冻结已经发生。她的手指还在发麻，刚才那一瞬，体内的元素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节奏错乱。
“你的元素中混入了非标准数据。”考官面无表情地说，“检测到异常共鸣频率，疑似外来代码污染。”
“不可能。”苏然上前一步，“她是提瓦特认证的元素使，参加过三次官方漫展表演赛，粉丝值超过百万。”
“粉丝值不等于纯净度。”考官指向墙上屏幕，上面显示一串波形图，“你体内的冰元素携带未知加密信号，与联盟数据库中的‘窃取者’样本高度相似。”
林晚皱眉。窃取者？这个词她没听过。
但她知道问题出在哪。
机械神域、病毒代码、林夜留下的数据残影……那些经历不可能不留痕迹。她的元素早就不是单纯的自然之力，而是融合了太多不该存在的东西。
“我可以重新测试。”她说。
“不必。”考官抬手，身后墙面滑开，露出第二台设备，“直接进入身份核验环节。”
苏然猛地转身，盯着舱壁边缘一处刻痕。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极小的符号，像齿轮咬合的图案，中间嵌着一只闭合的眼睛。她在基因库见过，也在林夜的机甲内侧看到过。
这不是巧合。
“等等。”苏然压低声音，“这个标志……和之前那个逃逸实验体身上的标记一致。”
林晚心跳加快。如果林夜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里，这场考核根本不是什么资格审查，而是一次围捕。
高台上，考官已将手掌按在识别仪上。
“启动基因溯源协议。”
林晚想后退，但双脚像是被钉住。一道扫描光束从地面升起，扫过她的全身。手腕上的系统界面疯狂跳动，提示“外部读取中”。
“比对完成。”机械音再度响起，“目标个体：Lw-01。基因序列匹配度98.7%。历史记录标注——‘原初项目叛逃者’。”
“纠正分类。”考官冷冷道，“编号更新：窃取者·一级威胁。”
警报声炸响。
红色灯光充满整个空间，四面墙壁同时降下金属格栅。半空中浮现出数十个监控球，镜头齐刷刷对准林晚。
“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六十秒。”
苏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们要清掉你！”
林晚没动。她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似乎有细微的蓝光在游走。那是第八元素的痕迹，也是她穿越无数次轮回才保留下来的力量。
但现在，它成了通缉令上的罪证。
“你还记得陈岳说的吗？”她忽然开口，“他说我们的味道能唤醒系统。”
“现在不是讲冷笑话的时候！”苏然急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她抬头看他，“如果他们觉得我是窃取者……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偷’。”
她抬起左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细的冰线，不是攻击导管，而是刺向自己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上次修复跳跃模块时留下的。
血珠渗出的瞬间，冰线缠绕上去，混合着元素与血液，逆向注入系统接口。
监控球的拍摄频率骤然紊乱。
“你在干什么！”苏然惊呼。
“反向上传。”她说，“把我在美食大陆收集的七味数据塞进他们的审核通道。”
考官终于变了语气：“阻止她！她的行为正在污染主控链！”
两道激光从天花板射下，擦过林晚肩膀。她闷哼一声，但仍维持施法姿势。鲜血顺着冰线流入虚空，化作一串跳动的符文。
苏然掏出随身携带的激光笔，对准舱壁符号所在区域猛按开关。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疯！”他大喊，“算我一个！”
笔尖射出的光束击中刻痕，竟引发轻微震动。符号边缘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更深的铭文。
林晚笑了下。嘴角有点抖。
“你说……我们还能回家做饭吗？”
“能。”苏然盯着逐渐崩解的监控球，“只要你别死在这儿。”
倒计时还剩三十秒。
清除程序的执行进度条已达47%。
林晚举起右手，掌心朝天。冰盾在两人周围成型，呈半球状，表面布满裂纹，随时可能碎裂。
她知道撑不了多久。
但她必须撑到下一阶段。
头顶的星图突然扭曲，原本标示童话大陆的位置闪了一下，出现一行小字：
【坐标缓存：剩余开启次数 x2】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
原来纸船不是终点，而是钥匙。
冰盾外，激光网正在成形。一道道赤红光线交错切割，距离她们只剩三米。